無論力行社還是地下黨,都喜歡挑選弄堂的石庫門作為落腳點。
因為環境複雜,且可以居高臨下觀察周圍的環境。
房子之間挨得近,又四通八達可以快速撤離,所以落腳點和安全屋都在石庫門都是首選。
陳誌飛也是看中了石庫門的四通八達,房子與房子之間的夾道交錯。
即便是提前埋伏了三四十人,也無法真正做到沒有遺漏。
頂多是把各處重要路口封鎖,而弄堂裡邊四通八達想要抓一個人則需要更多的人手。
這也是陳誌飛敢冒險來救人的底氣。
畢竟這裡是法租界,無論特高課還是憲兵隊在這裡都沒有執法權力。
若是要對某處據點動手,也是悄悄的派人過來,而且還隻能是穿便裝帶手槍。
否則被巡捕房發現,第一時間就會進行驅逐。
陳誌飛也是吃準了日本人此刻還有所忌憚,不敢派兵封鎖。
如果再過兩個月,他就不敢再這麼冒險了。
到時候日本人雖然還是沒有執法權,但是在態度和行動風格上可就要高調強硬多了。
力行社和地下黨在上海的處境,也會越加的艱難。
甚至在封鎖之下,連裝備物資都很難運進來。
這也是陳誌飛寧可沒苦也要硬吃,幫加藤建立船運公司的目的。
由日本人的船運輸,檢查會相對鬆懈。
而且這個公司裡還有特高課的份額,等於多了一張免檢通行證,可以打著特高課的幌子運輸。
誰能想到一個由特高課控製的日本船運公司,會走私給抗日組織運送物資呢?
這就是典型的燈下黑。
噠噠噠~!
兩人一前一後在黑暗中快速穿行,都沒有說話,寧靜的黑暗中隻有急促的腳步聲。
陳誌飛在前麵領路,轉頭低聲道:“從前麵穿出去就脫離特高課的埋伏了!”
“嗯!”薑若楠微微頷首,緊張的神情中透著幾分迷惑。
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這個痞子怎麼就突然出現了?
而且他還知道特高課的埋伏,又說出了喜鵲的代號,證明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地下黨的規則不會產生橫向聯係,所以即便是同誌碰到,也並不知曉對方的身份。
陳誌飛能夠一口道出喜鵲的代號,又說出特高課有埋伏,帶著自己撤離。
至少從目前來看,肯定不是特高課或者憲兵司令部的人。
至於到底是我黨的同誌,還是力行社的人就暫時不得而知了。
不過薑若楠的心底,更偏向於我黨的自己人。
畢竟力行社雖然同為抗日組織,但針對地下黨的抓捕和暗殺可沒有停止過。
說是敵人也不為過。
所以陳誌飛如果是力行社的人,肯定不會救她這個紅黨。
否則傳回去,肯定會被家法處置。
當然,也不排除為了打入內部故意救人。
不過這一切的猜測和懷疑,暫時還無法得出結論,也沒有時間得出結論。
一切要等先脫險了再說。
否則被特高課的人給抓住,大家都成了被宰割的對象,是什麼身份也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