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大膽猜測,地下黨很可能已經掌握這條情報。”
“按照他們的風格,會在24小時內安排鋤奸行動。”
“可是現在客棧裡有八個特高課的人貼身保護,且每個人身上都有槍。”
“甚至根據線人提供的情報,特高課手裡還有兩把衝鋒槍和手雷。”
“要是兩方交火的話,那個陣仗可就鬨大了!”
“在租界內兩股勢力發生火拚,還動用了衝鋒槍和手雷,甚至再被打死幾個無辜的人,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就算最後日本人是否道歉,那也是法國領事館和公董局的事情,然而咱們巡捕房卻要擔上無能的罪名!”
陳誌飛一口氣把掌握的情況,以及後續的影響都說了出來。
如果事情真發展到這個程度,恐怕報社也會爭相報道。
而法國人肯定會找一個替罪羔羊。
還有誰能比掌管法租界所有巡捕的總華捕更適合的人選呢?
真發展到那一步,對趙寶慶的聲望絕對是一個打擊。
連他的政敵,也不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過兩年能不能進公董局成為華人董事,可就不好說了!
果然
趙寶慶聽到分析後眉頭緊皺,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親娘咧,會影響仕途的!”
對於一個官迷來說,這是無法接受的。
更何況這還是無妄之災,心裡就更窩火了。
仰頭一口喝掉高腳杯的酒液,臉上滿是怒火。
連旁邊的美人兒都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去打擾觸黴頭。
趙寶慶眯起眼睛,沉聲問道:“你覺得如今該怎麼辦?”
詢問的時候心裡充滿了期盼,希望這個得力下屬不要讓他失望。
如果能一如既往的為長官排憂解難,就是值得提拔。
要是辦事不力,那就另當彆論了。
對於一個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人而言,就是那麼現實!
陳誌飛眉頭一挑,唇角上揚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故意把事情往最壞的方麵分析,就在等這句‘汝之奈何’!
立刻低聲道:“趙總不用太過擔心,現在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隻要我們提前動手,把人趕出法租界,不就和我們無關了?”
“您可以現在就派二室的人帶槍去福運客棧,高調的把人驅離。”
“我再打電話通知報社,讓報社進行跟蹤報道,證明巡捕房儘職儘責了。”
“既然特高課不仁,使陰招把巡捕房當槍使在先,也就彆怪咱們把事情鬨大了。”
“到時候經過記者報道,叛徒的行蹤也就暴露,他們不退回公租界都不行了!”
“退一萬步說,巡捕房及時察覺其他勢力的爭鬥,並出麵進行驅離。”
“要是雙方還是發生了槍戰,也是不給法國人麵子,屬於國際事件。”
“咱們儘到了責任,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陳誌飛唇角上揚,眼中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開口就把這種既危險,又吃力不討好的任務丟給了二室。
陳某人睚眥必報,又怎麼會錯過給何文兵找麻煩的機會呢。
趙寶慶眉頭一挑,連連點頭:“好主意,我現在就安排!”
想了想,親切的勉勵道:“誌飛,你真是吾之張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