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墨生眉頭微皺。這才是禹步的真正麵目?他竟沒有絲毫察覺!望著光牢之外的那道身影,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稷下峰外院第一的可怕!
這種可怕不是修為的絕對碾壓,也不是神通或衍氣術的精準控製,而是穩。
一如既往,穩得可怕。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從一交手,甚至在交手之前,他就已經陷入了方青霄的節奏之中。
明明是紫薇觀道修,為何在與楚南昭的對敵過程中,側重借助符籙施展拳腳?是算定了自己在下一場,必然會依賴癲狂狀態下僅次於武夫體魄的近戰優勢,與之試探碰撞?
所以才刻意施展拳腳,讓自己甫一出手,以己之所長,正中其下懷,落入他早已布好的節奏之內?
進而符籙用儘,水到渠成改換招式,卻又絲毫不露破綻?
改換的招式也是精心布局,以召將指喚出符將,再一次算準了自己會利用熒惑氣破解?
而後自己不得不麵臨熒惑氣消耗過多的窘境,必然會選擇速戰速決。而到了這一步,他要做的事情反而變得簡單,一退再退,招招避讓,最終在自己熒惑氣枯竭之際,喚醒禹步星陣,成功鎖敵?
如果交戰至此,自己的每一步都被對方精準算計,且分毫不差。那麼此人心思之沉,智謀之深,得有多強?
付墨生不敢想象……
“嘿,方老大果然還是方老大。論步步為營,計算之深,依然是內外兩院第一人。先前裝的挺像那麼回事,害得弟兄們白白擔心。”白小山望向星陣光牢,看著已如籠中之鳥的付墨生感歎說道,“這小子現在才察覺,為時已晚了。”
言語落罷。
方青霄揮手從須彌鐲處一抹而過,一枚紫薇觀劍符顯現身前,那符籙於夜空大雨之中緩緩升起,符紙之上筆走龍蛇的符文好似脫紙而出,化成一把巨大符劍,長有十丈,寬約三尺,懸於付墨生頭頂。
“付師弟,就此作罷如何?”
方青霄沒有急於出手,因為在他看來,這會兒的付墨生已是強弩之末,驚弓之鳥。熒惑氣枯竭,再無反抗之力。
他之本心,取勝即可,點到為止,倒是不願意過早將其斬殺淘汰。
誰知付墨生抬首凝望那巨大符劍,卻是搖了搖頭,“我還有一招,請方師兄賜教。”
付墨生重複之前的動作,伸手輕撫麵龐,仿佛扯去了一張臉皮,露出真容。
是的,他還有一招。
方青霄距離他十丈開外,噬心藤無法觸及。而他又深陷囹圄,被星陣困住逃脫不得,無法進攻。那巨大符劍高懸於頂,隨時都要落下。怎麼看都是必輸之局,為何他還說仍有一招?
方青霄原本不解,直到看見付墨生取出畫戟,天下淵。
方青霄是稷下峰外院第一,自有眼力,認得出來這並不是一件普通的殺玄寶器。而且能被當做壓箱底的絕招被付墨生封印至今,可以想象其威力。
故而他不再猶豫不決。
掐指一引。
“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