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次都這樣之後,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很不好,周默就準備關了燈睡覺。感覺到麵前那股陰冷的氣息又出現,周默閉上眼睛又猛地睜開,窗外的月光可以看到眼前一張慘白色的女人麵孔,半截身子還在床下,好像從床上長出來的一樣,是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隻不過這個環境下顯得有點陰森。
周默拿著枕頭狠命的砸著麵前的女人身影,枕頭從空氣中穿過去砸到床上,自己的腿上,那個女人的麵孔依舊在那。
“原來是影像。”周默瞬間明了,然而即便是影像也很很不舒服,周默就這樣開著燈,鑽進被子裡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一夜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來畫室上班的周默臉色灰暗,黑青的熊貓眼,一句話也不說。
當陸葭問起周默昨晚沒回短信的事,周默就講了一下自己昨晚看到的影象,陸葭說了一句:“你以後睡覺應該拉上窗簾。”周默覺的好像很有道理,然後想了一下又反問:“拉上窗簾就看不到那玩意兒了?”
“誰知道,至少沒有光看不到吧?說不定就是你拿回來那個【鎮店之寶】招來的。”陸葭敷衍了一句。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晚上周默看著陶塤就好像看著一條毒蛇,心裡盤算著好像還真是拿回來陶塤開始看見那個影子的。周默猶豫了好久還是決定驗證一下,他拿起陶塤吹奏的時候眼睛看著周圍,吹著吹著感覺那個影子又來到背後,他轉過身去,果然那個女人又出現了。
可是那個“女人”不是實體,手在那個女人的影像中晃來晃去試探了幾次,確認隻是個透明的影像無疑,影像也並沒有對他做出什麼舉動,即使這樣他內心也還是有些發瘮的。
周默恐懼的同時,又是一陣火大。火大這東西一直是跟著自己也不是辦法啊,周默也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壯起膽子試著詢問一下。
“那個姐姐,您有什麼未了心願您說,我不一定能幫的上,但是可以儘量試試,不然您老跟著我也沒用啊。”周默說完,影子似乎能聽懂他說的話就原地消失了,周默也鬆了口氣心道可以睡個好覺了。之後周默把陶塤扔進抽屜裡,打算明天就還給異寶閣的老板。
但是,扔進抽屜裡的陶塤並沒有安靜下來,而是在周默睡著的時候,嗚咽的聲音自己響了起來。從抽屜裡散發出無數根透明的白絲,伴隨著聲音順著周默的呼吸,進入了他的夢裡。
周默看見了一個麵目模糊的男子,在灶台上在切著什麼肉,那肉切的很均勻,每一片都很薄,男子每切一刀按在那柔軟的肉上還在往下滴血。順著灶台上血流的方向往下看,他腳邊的地上躺著一個女人,女人隻有頭還是完整的,她前胸和手臂上的肉已經被剃光,露出肋骨和內臟。男人把切割下來女人身體上的肉,一片一片的放進灶台上的一個直徑半米的石碾磨裡,然後開始轉動碾盤……
周默著晚上都在這個夢裡,看著那個轉動的碾盤。第二天周默發燒了,陸葭和七七來到他的房間裡時候,周默還在昏睡之中,偶爾說著胡話“疼!”“彆過來……”陸葭看到那從床頭櫃的抽屜中飄出來的白絲鑽進周末的鼻息內,順著白絲找到源頭來自抽屜內的黑色陶塤,從包裡抽出一張符貼在陶塤上麵,白絲果然中斷了。
周默醒來以後,看到兩個大美女就走在自己床邊一陣窘迫,虛弱的問:“小師傅你們倆怎麼來了?”
“還好我有你家鑰匙,要不然我陸府這根獨苗弟子就這麼掛了都沒人知道。你發燒了。”陸葭說完接過來七七遞過來的一杯水放在周默床頭,七七瞥了一眼旁邊陶塤上的符,就要去摸。
“七七,那個塤有點問題,剛才貼上去的符不能摘。”陸葭連忙說。
“哦……我就是想看看。”七七表情有些失落。
陸葭沒注意到七七的變化,聽著周默三言兩語的說了下夢裡的事,有些意外的說:“你也夢到碾盤了?”
“小師傅你也夢到了?”周默反過來問陸葭。然後兩個人齊刷刷轉過頭看著七七,七七看著他們倆人的目光會意,小聲說:“我……沒夢到過。”
然後三個人又一次默契的都看向陶塤,誰也不說話。
最後還是周默打破了這奇怪的氣氛:“一會咱們再去一趟琉璃廠,問問那孫子這陶塤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
“請神容易送神難。怕是你就算把塤送回去,跟著塤來的那位也可能也送不回了。”陸葭歎了口氣,“陪你去吧,真是難師難徒。”
異寶閣的生意一直都很火,三人進門看到幾個四五十的男人圍著一個梅花盤子在討論著呢。
“這色澤真是妙極,溫潤如玉啊。”、
“嗯,胎體潔白纖薄,勻稱,手製瓷器中的極品。”
“盤上麵的繪畫,釉彩顏色薄厚均勻,這梅花綻放之時朵朵不同,線條優美流暢。”
.......
且不說那圍觀的人如何,自前兩天上一個“鎮店之寶”陶塤被周默拿走了以後,這是異寶閣的又一個“鎮店之寶”——“廣寒梅”。濃墨枯枝朱砂梅花,後麵若隱若現一淡墨古典樓閣,樓閣內一古裝女子以宮扇半掩麵,露出的半邊眉眼微嗔。不過二十厘米的盤子,內容卻這麼複雜細膩也真是巧奪天工了。
這白瓷盤子寓意明月,月彆稱廣寒,所以月宮也被稱之為廣寒宮。有了“廣寒梅”這麼個高大上的名字,在看這盤子整個都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老板看見有人來了,馬上笑臉相迎。但是他到周默時候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的那絲驚訝之色還是被陸葭捕捉到了,看來他還是知道什麼的。
“老周,這盤子多少錢開個價兒!”圍觀的人裡終於有人沉不住氣了,開始問價。
“我說老李,我都說了這盤子不賣,這是無二孤品,我自己擺著看的。”陸葭看著熱鬨,心理說周老板這把戲和之前的陶塤一樣,不賣不賣不最後也賣給周默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