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首這一跪,倒是把周彆給惹惱了。他幾步走到大行首麵前嗬斥,“你的手都能伸到權貴之家了,還不滿足呢?”
魚人有在旁站著,也不是心思的冷哼一聲,也算是他幸運了,有的人窮極一生都尋不得九時墟的大門。
像是之前的他,若不是當初有喬如意和行臨的規勸,他怕是已經魔怔了。
麵對周彆的嗬斥,大行首沒半點反應,仍舊對著胡楊木櫃台叩拜,嘴裡嘟嘟囔囔的。
哪怕周彆擋在他麵前,他也視若無睹。
周彆蹲身下來,盯著大行首的臉,同他們講,“還真看不見咱們,不是裝的。”
喬如意眼瞧著這幕,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來,她輕聲開口,“你站過來,離他遠點吧。”
周彆不解,但還是聽話地起身,回到他們身邊。
大行首長跪不起,整個九時墟很安靜,隻能聽見簌簌地流沙聲,像極了時間流逝的聲音。
但喬如意想到了那些個倒流的沙漏,不是時間流逝,是時間在倒流。
像是大行首所在的時代幻境,又像是眼前的九時墟。
一切都處於未知。
眼下是不是幻境,喬如意他們無法肯定。
地上的巨大銅鏡有了變化,以大行首為中心,漸漸衍生出數不儘的金餅來,蔓延了整個地麵,乍一看大行首就像是跪在金山裡似的。
大行首眼眸驚喜,四下環顧。
魚人有小聲問沈確,“這是不是代表他被九時墟店主接納了,能許願了?”
沈確低低嗯了一聲。
陶薑和喬如意同時看向他,喬如意問,“你清楚九時墟的流程?”
沈確原本想說不清楚,但轉念一想,既然都露怯了,那繼續掩藏也騙不過眼前這兩位,便道,“多多少少知道點吧,畢竟行臨是店……是現任店主,他心情好的時候也能說上一二。”
“多多少少知道點?”喬如意質疑。
沈確點頭,“真就是多多少少。”他一臉真誠,“比你們知道的多點有限。”
陶薑哼笑,“沈確你敢發誓嗎?那種一旦撒謊打一輩子光棍、及時僥幸結婚了老婆也會跟彆人跑了的誓言。”
沈確驚愕地瞅著陶薑,指著她,“你這女人何其惡毒?你要是不想我娶彆的女人你就直說,還用得著這麼詛咒我?”
“什麼叫我不想你娶彆的女人?”陶薑眉頭皺得跟抹布似的。
喬如意在旁簡直是哭笑不得,這倆歡喜冤家啊,都什麼時候了還能拌嘴。
周彆和魚人有的注意力不在兩人的爭吵上。沒等沈確反擊呢,周彆拉了他胳膊,好奇問,“你說,九時墟是能滿足一切願望吧,那有人一旦有什麼遺憾呢?跟九時墟許願也能達成?”
沈確著實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問的,下巴朝著店規一示意,“不是說了嗎,助其諸事皆暢嘛。”
魚人有也忙問,“那你說,地上這麼多的金餅都會是大行首的嗎?”
沈確歎氣,“我哪知道啊,如果店主答應的話,應該就是吧。”
魚人有自動屏蔽沈確話裡的信息,隻留下對自己有用的,一臉羨慕,“這麼多金餅,得花到什麼時候去啊。”
又喃喃,“有錢真好,有錢就能生權,有權就能有勢……”
這麼說著,魚人有竟一步步上前,眼睛賊亮,就盯著地上數不儘的金餅,呼吸急促。
剛開始沒人注意,也沒覺得他這番話有什麼不對勁,單純以為他就是發發牢騷,可等著大家抬眼一瞧,魚人有已經走出去大半截了,朝著胡楊木櫃台的方向。
就在他膝蓋即將接觸地麵時,整個人就被喬如意一把扯了起來。
魚人有一激靈,定睛一看,喬如意的臉色十分嚴肅,再一瞧自己,竟走出這麼老遠出來。
他一臉茫然,眼神裡儘是不解。
“魚人有,你要乾什麼?”
喬如意的嗓音冷冽,就似冰錐子似的一下將魚人有給紮醒。他這才想起剛才瞬間的感覺來,“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看著滿地的金餅都像是真的一樣,我就很想要……”
“有了這些金餅,我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我就不用活得這麼辛苦……”
說話間就瞧見喬如意的眼神似寒冰,緊跟著一哆嗦,急忙表態,“我真的沒有貪心,剛剛就是那麼一小點的想法,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喬如意語氣嚴肅,“不準再胡思亂想了,管好自己的念頭,彆被人利用了。”
魚人有一聽這話緊張夠嗆,連連點頭。
“還有,記住你說過的話。”喬如意皺眉,嗬斥,“你是個男人,膝蓋給我硬實點。再讓我看見一次,我就直接打斷你的腿,想跪就給我永遠跪著。”
“不會了!”魚人有連連擺手。
他想解釋剛剛自己真沒有下跪的意識,但見喬如意眉眼間染了慍意便不敢多言了。
喬如意將魚人有拎了回去,魚人有耷拉著腦袋,感覺挺丟人。
陶薑小聲問喬如意怎麼回事,喬如意壓低嗓音,“行臨曾經說過,九時墟會擴大人的情緒和執念,現在看來所言非虛,魚人有心誌弱,剛剛差點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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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薑聞言驚愕萬分,看著空蕩蕩的胡楊木櫃台,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那還真不能胡思亂想,得做到六根清淨才行。”
又轉頭看著喬如意,眼神轉為異樣。
喬如意也在看櫃台呢,想著這背後店主到底長什麼樣,敏感察覺陶薑的“關注”,扭頭,四目相對。
“你最好是有事說。”
否則弄這一出怪嚇人的。
“如意,我發現你現在張口閉口都是行臨,你自己都沒意識到吧?”陶薑一本正經道,“還有,你來這第一件事是找行臨。”
喬如意不以為然,“九時墟跟行臨有關,我自然就會提到行臨,還有,我找行臨有什麼問題?六人少了誰我都會找。”
陶薑湊近她,在她耳邊落下句,“但是你已經有一段日子沒張羅著找薑承安了,這裡是九時墟,你不該是急著找薑承安嗎?”
一句話,就像是點醒夢中人。
喬如意怔愣。
是啊,薑承安是奔著九時墟來的,如今她都進了九時墟,卻不曾急著尋找薑承安的下落。
甚至說,如果不是陶薑的提醒,她差點都要忘了薑承安失蹤一事。
“誰說我不急著找薑承安?”喬如意低聲回了句,“現在既然找到了九時墟,自然是要打探他的下落。”
陶薑笑了笑沒說話,多年朋友,她能看不出喬如意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