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曹祿山,導致九時墟大開,幻境虛虛實實不清。
喬如意幾人順著有節奏的駝鈴聲找到目的地時,眼前的就是心想事成茶肆。
周圍的鋪子在黑沙的籠罩下扭曲,看上去虛虛實實的很不真切。
從外觀來看,茶肆還是那個茶肆,沒有任何異常,隻是打烊的狀態,黑漆漆一片。
但駝鈴聲就是從茶肆傳出來的。
喬如意推門進了茶肆。
邁進茶肆的瞬間,眼前就豁然開闊,懸浮在半空的青銅燈盞將室內映得燈火通明。
眼前的一切都變了,變成了不是又是的模樣了。
不是茶肆,是九時墟。
陶薑和周彆不信邪呢,趕忙退了出去。抬眼一瞧,兩人看見的還是茶肆的外觀,再推門進來,是九時墟直抵穹頂的視野。
“怎麼會這樣?”陶薑驚訝。
沈確思量著,“可能是受特殊情況影響,九時墟世界與茶肆世界重疊了。”
這種說法簡單易懂,就連魚人有都聽懂了。他恍悟,“原來茶肆就是九時墟啊。”
沈確點頭。
魚人有又看向周彆。
周彆剛開始還沒注意魚人有,稍許才察覺。先是不解,隨即一下反應過來。
他咽了一下口水,臉上是既震驚又期待的神情,“所以,心想事成咖啡館也是……”
遲疑問話時,頭是轉向沈確的。
沈確麵容不驚的,點了一下頭。周彆見狀可沒他那麼淡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不是沒往這方麵想過,但後來覺得九時墟必然是藏在鎖陽城的主城之中,不還有壁畫嗎,畫師畫的不就是藏在古城裡的九時墟嗎?
他問沈確,“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確很平靜地告知他,“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這回答,不亞於一記暴擊。
周彆不可思議地瞅著他,眼神裡還有些不痛快。也是,周彆是咖啡館的人,自詡與行臨的關係最鐵,不想這麼大的事後知後覺。
“為什麼你知道我不知道?”
沈確聳聳肩膀。
周彆又看向喬如意,“你也知道?”
喬如意如實道,“走無人區那一路有所懷疑,尤其是知道行臨是九時墟店主的身份後,進了曹祿山的幻境,看見茶肆後就差不多確定了。”
周彆鬱悶。
就他沒堅定地相信自己的預感。
更重要的是,這件事還不是從行臨嘴裡說出來的。
相比前幾次來,眼前的九時墟透著動蕩不安,青銅盞裡的散遊很不安分,似被風吹亂的燭火,半空還浮遊著黑沙,絲絲縷縷的,像是煙霧在他們周圍繚繞。
多寶閣上的漏鬥簌簌響動,喬如意上前時,不想那漏震動得更是厲害。
其他人進不去無相祭場。
哪怕多寶閣的暗道已開,沈確幾人跟在喬如意身後試圖往裡進,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彈了回去。
那東西肉眼瞧不見,喬如意伸手來摸也摸不到,卻能阻隔沈確幾人前行的步伐。
喬如意手持昆吾,在關鍵時刻驅散了滿是戾氣的曹祿山,再看不遠處的危止,明明也是手持狩獵刀的人,卻能被另一把狩獵刀的刀氣層層纏繞無法行動,心裡有一刻是挺想笑的。
九時墟店主對九時墟店主,可真行。
行臨的臉上還掛著不可思議,喬如意“好心”解釋,“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能進無相祭場。”
行臨當然知道這點,否則他就不會相反設法穩住喬如意,不讓她隻身前來。
隻是他想不通,明明都做到萬無一失了,她怎麼還能出現?被所相花香影響,可沒那麼容易清醒過來。
“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出去!”行臨口吻嚴厲。
喬如意又不是嚇大的,嗬笑,“我能進得來,為什麼就不是我該來的地方?行臨,今天我來幫你,你就當我在補償你吧。”
她來得及時,連帶的剛剛發生的情況她也看在眼裡。
遊光傷不了行臨,因為行臨有狩獵刀傍身。之前她也好奇問過沈確,行臨作為規則的執行者,有沒有可能會遭到遊光的毒手。
沈確說,遊光最痛恨的人是九時墟店主無疑,但遊光輕易不會對店主下毒手,因為一旦那麼做就等同於噬主,將會遭受比在無相祭場裡更痛苦的懲罰。
何謂遊光噬主?
從字麵上理解不難,但喬如意不理解,“主”是指誰?
沈確跟她說,主就是九時墟。
許願人與九時墟簽下契約的那一刻,九時墟作為“主”的角色就成立了,店主作為九時墟的打理人,自然也成了許願者的主人,嚴格執行契約的規定。
其中,作為主的九時墟禁止誅殺許願者及其遊光,同樣,作為奴的許願者及其遊光禁止噬主。主奴雙方都不能違背契約,否則視為違約。
所以哪怕到了現在,喬如意還覺得陣陣後怕。
但凡她晚到一會兒,遊光噬主的情況就發生了。曹祿山是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思才走到了這一步,曹祿山一旦真這麼做,怕是日後更沒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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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行臨是有意為之,那把狩獵刀用來對準的是危止,而並非遊光。
喬如意的一句“補償你”說得行臨一頭霧水,“什麼?”
“就當是,”她輕笑,“我那晚強吻你的補償。”
行臨一怔。
不遠處的危止聽見後竟也啊?了一聲,麵具之下的神情雖說看不到,但從狀態上不難看出內心的波濤洶湧。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親就親了,我又沒不認,所以這份補償你好好接著就是。”
喬如意言語間儘是灑拓之意,卻趁著行臨驚愕尷尬之際一轉刀子。
“如意!”行臨驀地反應過來,一下衝上去箍住了她的手腕。
喬如意以昆吾劃傷了自己的掌心,這一下快準狠,不帶半點兒拖泥帶水的節奏,等手腕被行臨扣住時,血已經順著掌心往下淌了。
劃得挺深的口子,血流不止。
行臨臉色都變了,哪還顧得上旁的事?他緊攥著她的手腕,手背上青筋凸起。“跟我走!”
相比他的緊張,喬如意顯得淡定自若得很。她衝著他微微一笑,眸間似被春日陽光燃亮,看得行臨有幾分恍惚。
“行臨,你也不能讓我這一刀白挨吧?我其實挺怕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