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綾羅期期艾艾地哭著,餘光卻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雲珈藍,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雲珈藍一猜,也知道是雲綾羅身上的錢不夠。
這種日子,雲珈藍在前世,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耀武揚威的壯漢看見北安王府的馬車,立時變了一個嘴臉。
“喲,這位就是北安王夫人吧。”
陳述道:“看見北安王夫人,還不快讓開!”
壯漢忙點頭,對著雲綾羅和林子昂齜牙咧嘴道:“還不快讓道!”
他將兩人囫圇踢到路邊。
雲綾羅乾淨的素衣滿是塵埃,她怒道:“雲珈藍你個賤人,專門來看我笑話!你不得好死!”
“啪!”壯漢扇了雲綾羅一掌,“北安王妃也是你能罵的?忒不知好歹!”
雲綾羅捂住紅腫的臉,滿眼含淚。
雲珈藍沒有任何表情,從荷包中掏出二十兩銀子。
“拿去吧。”雲珈藍淡淡道,“彆再給烏蘭丟臉了。”
......
裴嬴川離開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雲珈藍並不清楚。
她詢問了扮作家仆混進去的死士,死士卻說何柔嘉與裴嬴川走到後花園不久,何柔嘉就離開了。接著裴嬴川突然開始犯頭疾。
照這種情況,不是膳食中有問題,就是香料中有問題。
雲珈藍看著婢女給裴嬴川蓋好被褥,心下沉吟。
她看向裴嬴川腰間,何柔嘉送給他的香囊。
“驚蟄,”雲珈藍道,“在香料上,你比我在行。你去看看,這個香囊裡有什麼東西。”
驚蟄應聲,雙手接過香囊,指尖先在繡紋上細細摩挲一圈,最後拆開係帶,撚出裡麵香料,聞了聞。
“回公主,沒有問題。”
雲珈藍沉吟。
也是。裴嬴川生性多疑,戴身上之前,肯定要先查驗一番的。
看樣子是在席間出的問題。
可是他們吃的都是一樣的。
線索斷了。雲珈藍並不著急,她叫驚蟄退下,在裴嬴川耳邊嘮叨道。
“裴嬴川啊裴嬴川,你必死無疑嗎?”
她閒得無聊,拿出手帕,將男人眼角水痕擦拭乾淨。
裴嬴川白日裡束發的白骨簪此刻擱在枕邊,烏發散落,鋪滿繡枕。他的呼吸極輕,薄唇微抿,連睡夢中都帶著幾分戒備。
好看。
雲珈藍得出來了一個結論。
世人皆傳裴嬴川是殺神,西域各國更是將他的畫像畫成了一個膀大腰圓,凶神惡煞的夜叉。
卻不知,他本身是極其好看的。
甚至連砍人,舉手投足間都是貴氣。
“裴嬴川,你說,在你死前,我救不了你,也回不了烏蘭怎麼辦?”
雲珈藍泄氣道。
“我是你夫人,給你借個崽,不過分吧?”
大慶戰神,身高八尺,長得還這麼好看。
生的崽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這麼想著,雲珈藍的手已經摸上了裴嬴川的腰帶。
突然,裴嬴川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五指如鐵鉗般扣住她,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疼!"她倒吸一口冷氣,掙紮著要抽回手。
聽到少女呼痛的聲音,裴嬴川恍惚了一瞬,直至看清了雲珈藍的臉,才緩緩鬆開了手。
男人滾燙的掌心在雲珈藍的皮膚上留下近乎灼熱的體溫。
“我睡著時,可說了什麼?"他道。
雲珈藍看著他的眼睛,良久道:“沒有。”
過了一息,她補充道:“在你暈過去時,陳述已經趕到,把你帶了回來。”
裴嬴川直直地看著雲珈藍,想從她眼中看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