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
但他沒有抱怨。
相比於被他清理掉的那些弱小文明，他已經足夠幸運了，至少他還有生存下去的可能，而那些被清理掉的弱小生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二向箔或質量點摧毀他們的世界。
“長老，他們想和我們交易。”歌者戰戰兢兢地說。
他當然是希望這項交易能夠達成的。
交易達成，雙方就有一定的合作關係，雖然任何合作關係在黑暗森林裡都脆弱得仿佛一張紙，但有一張紙總比沒有好，那就是他惟一的生存保障。
“我不聾也不瞎。”長老答道。
長老的思維在高速運轉。
交易，在個人層麵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但上升到文明層麵，就成了一個隻存在於童話中的古老詞彙。
這難道是一個一直躲藏在小宇宙中的古老文明？
長老不禁有些好奇。
任何一個在黑暗森林中長期存活的文明都不希望與其他文明打交道，因為打交道意味著暴露，電波、輻射、膜信息、航跡等等都可能成為毀滅的線索，引來森林中的獵人。
更不要說交易了。
高等技術都複雜到讓人自我懷疑，交易方在其中稍微改變一些參數，或者在某個至關重要的地方胡言亂語幾句，就能創造一個毫無價值的“交易欺騙”。
不過，對方要交易的東西本身也沒什麼價值，隻是宇宙常識而已。
“答應他們的交易請求。”
長老很快結束了思索，他沉聲道：“看看他們想知道什麼，還有他們打算用什麼技術交換。”
與此同時，他把這裡發生的情況上報給了更上層的領導者。
這是一次文明之間的接觸。
無論接觸等級是高是低，都要上報文明，由智庫進行分析。
坦白來說，他有點緊張。
對方能釋放白矮星級彆的引力，這是他們文明做不到的，如果這份引力不是來源於隱藏在小宇宙中的機器，而是來源於飛船本身，那就更加恐怖了。
突然遭遇這樣一個強悍的文明，說不定會引起一場慘烈的戰爭，甚至可能導致他的文明被清理掉。
但畢竟已經接觸到了。
就算現在讓歌者自毀，對方也能收集到很多信息。
不過，好消息是歌者距離文明所在地很遠，足有上萬光年，一時半會兒還不必擔心被這個神秘的強大文明找上門來。
得到長老的許可後，歌者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
他小心翼翼地發出一個語言壓縮包。
這個語言壓縮包裡有歌者文明的語言教學，任何一個高等文明得到這樣的壓縮包，都能很快掌握其中的內容。
半晌，他估摸著劉培強已經學會了，就開口道：“同意交易。”
“你們想知道什麼？”
他頓了一下，又問：“你們準備付出什麼？”
信號亳無遲滯地發送到劉培強的飛船中。
劉培強微微頷首，他詢問道：“我們想知道，在哪裡能找到宇宙中最強大最博學的文明？”
毋庸置疑，聯合政府是奔著神級文明來的。
聯合政府目前已經掌握了宇宙真理以外的幾乎所有知識，隻在宇宙真理上還有盲區，比如如何創造像《戰錘40K》那樣的“主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