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那可是元嬰中期……她不過才結丹後期啊!”
而在那震撼聲未落時,沈玲心已踏步前行,黑發飛揚,在滿天金羽下猶如戰神降世。
她淡淡望向長風道,手中長劍垂落,微微一抬。
語聲清冷,卻如驚雷炸響:
“宗門所謂的‘實力’,就是躲在壇上、高談闊論的斤兩麼?”
這一句話,讓浮空蓮台上的不少長老麵色難看,卻無一人敢駁。
戰鼓再響,風起雲湧。
沈玲心提劍而立,腳下金羽漸收,烈焰未息。
她唇角微挑,眸含鋒銳,望著那半空踉蹌的長風道。
“那我現在——讓你服不服?”
她聲音未落,已再次動身,金羽流焰卷裹劍鋒,電光火石之間——金劍再出!
戰台之上,風鳴雷震,寂靜如死。
長風道終究是一方天驕,實力不容小覷,即使被凰影戰意所迫,也在多番逼退後穩住身形,勉強聚起一式雷盾護身。
但沈玲心眼眸冷冽,早已洞徹他的應對節奏。
她沉腰定樁,金劍橫掃之間,虛影鳳凰自劍罡深處轉瞬破空——那一刹的疾速,幾如金電穿梭。
“焚羽·斷霞——!”
漫天金羽怒綻,如炎雲焚日,劍勢彙聚成鋒,貼地橫斬而出。
雷盾尚未穩固,鬥轉星移間便已支離破碎。
“噗——!”長風道悶哼一聲,整個人倒飛而出,撞在擂台邊緣的靈陣護壁上,下一息重重墜地,口中鮮血淌落,雷靈潰散,氣息狂亂。
整個熾陽崖,安靜得仿佛時間凝固,一針落地都清晰可聞。
所有弟子瞪大了眼,連呼吸都無法維持整齊。
雷霆的傲慢、墨流蘇的冷漠、甚至雲中觀戰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中期弟子,麵上都漸漸染上一絲駭然。
——她真的贏了!
更準確地說,是“碾壓”。
翠竹呆呆地看著那道白衣身影,手指還未從唇邊移開,“她真的……打敗了長風道?”這句話宛如水麵投石,蕩向四方,眾人眼中再無轉圜的譏笑,替代的是錯愕、敬畏、乃至……警惕。
沈玲心靜靜站在原地,金羽漫卷,長發飛舞,汗水沿下頜流下卻未湮滅她晶瑩的眸光。
心口悸動,卻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亢奮與清明。
她望著滿地碎雷與羽痕殘火,緩緩吐出一口白氣:
“果然……戰鬥,才能讓我真的清醒。”
空中雲鶴長老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響徹戰場每一寸空間:“沈玲心,你贏得了這場比試,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他目光溫和,甚至帶著一絲藏不住的欣慰。
而一旁的墨流蘇臉色則陰晴不定,抿唇不語。
全場嘩然,被名正言順地劃為“下等弟子”的一個女子,此刻竟以戰修之姿逆斬元嬰中者——這樣的戰績,怕是整個宗門百年來都難見鋒芒!
沈玲心提劍歸鞘,走下比試台的步伐沉穩,每一步都踩在沸騰的喧囂聲浪中心,卻如一陣絕塵不染的風,鎮住八方。
但她的心,卻並不輕鬆。
那股在戰鬥臨近尾聲時突然自金葉墜深處泛起的熾熱悸動——尚未平息。
它像一顆火種,在她丹田處悄然蘇醒,灼灼發亮,仿佛回應著某種古老的召喚。
夜色落下之時,她回到寂靜的小院,小白化作迷你狐形,跳上她肩頭,輕輕哼唧了一聲:“你身上那股氣……變了。”
沈玲心沒有說話,隻是閉上雙眼,感受體內那一縷若有若無的新脈動。
凰血第三重,似乎……裂開了一道缺口。
新的力量,正在某個被封存的角落,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