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心貼著殘牆慢慢挪到拱門側方,金葉墜的熱度已經燒得她心口發疼——這是離目標太近的征兆。
“吱呀——“
門內突然傳來木板斷裂的聲響。
沈玲心立刻屏息,看見兩道黑影從門裡走出,其中一人腰間掛著塊墨玉牌,牌上的“蒼梧“二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是宗門執事的腰牌。
“李崇?“謝承鈞的聲音突然從巨石後傳來,帶著難以抑製的震顫。
沈玲心的瞳孔驟然收縮。
月光終於照亮那人的臉——可不正是李崇!
他原本紅潤的麵色如今青得像泡在陰水裡的紙,左眼下方爬著條青黑的血管,正隨著他的呼吸一跳一跳。
更詭異的是他的右手,本該是肉色的手背,此刻卻覆蓋著層灰撲撲的鱗片,指尖還滴著墨綠色的黏液。
“謝師侄。“李崇的聲音像兩塊石頭在喉嚨裡摩擦,“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喜歡多管閒事。“他突然轉頭看向沈玲心的方向,嘴角咧到耳根,“沈盟主也來了?
我等你很久了。“
沈玲心的後頸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
她這才意識到,從進密林開始,對方就一直在等他們——蛇形步是誘敵,結界是陷阱,連藥園裡的鞋印都是故意留下的線索。
原來不是他們在追蹤,而是被反將了一軍。
“動手!“她當機立斷,左手按住金葉墜,右手猛地抽出玄鐵劍。
凰血淬體的力量如火山噴發,她能感覺到皮膚下泛起金紅的紋路,身後的鳳凰虛影在月光中逐漸凝實,尾羽掃過之處,結界上的腐木精魄“滋滋“作響,像被潑了滾油的螞蟻。
雲裳的照明符幾乎同時落下。
刺目的白光中,藥園裡的景象徹底暴露——二十多個黑袍人呈環形站在中央,中間立著塊半人高的黑碑,碑身刻滿扭曲的鬼文,正“嗡嗡“地震動著,每震一下,周圍的靈氣就稀薄一分。
而李崇站在碑前,右手按在碑上,鱗片下的血管正瘋狂跳動,仿佛在將什麼東西注入碑中。
“天罰碑......“謝承鈞的聲音發顫,“他們真的集齊了!“
沈玲心的玄鐵劍突然發出清越的劍鳴。
她能感覺到金葉墜的熱度與劍鳴產生了共鳴,鳳凰虛影的尾羽尖開始凝聚金光,像要撕裂這方天地。
李崇的笑容更盛了,他的左手緩緩抬起,指向沈玲心:“殺了她,取金葉墜......“
“住口!“沈玲心斷喝一聲,鳳凰虛影的雙翅驟然展開。
月光被染成金紅,結界在虛影的威壓下出現蛛網狀裂紋。
她持劍前衝,玄鐵劍的劍刃上躍動著金紅色的火焰,目標直指李崇的咽喉——這一劍,她等了太久。
藥園裡的風突然變了方向,卷起滿地荒草打著旋兒。
鳳凰虛影的啼鳴震得人耳膜生疼,黑碑的震顫卻更劇烈了。
沈玲心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和金葉墜的震動,和玄鐵劍的嗡鳴,在同一個頻率上共振。
她知道,這一戰,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