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冷眼看去,卻是三當家身後,不知道何時多了十幾個炮手。
這些炮手,都是滿臉橫肉,身材高大,將身上的皂袍撐得鼓鼓的,腰間挎著一把腰刀。
在記憶中,蕭凡知道,這些人都是山寨的老人,一向為人殘暴,曾經虐殺過不少百姓,以前蕭凡在山上就沒少受他們的欺負。
後來大當家惱火他們的行為,將他們發配到了後山,防止官兵偷襲,也是想磨一磨他們的性子。
沒想到三當家竟然不知道死活地將他們招攬了,若是此時官兵趁機從後山攻上來,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蕭凡不由的對三當家又多了幾分鄙視。
而那十幾名炮手,聽聞眼前任他們拿捏的軟蛋,昨日竟然能一口氣殺死十餘名官兵,他們是絲毫不信。
如果說,二當家去做這事,還有幾分可能。
他們自詡都非常了解蕭凡,這家夥長得人高馬大,也頗為俊朗,但是個老好人,是個軟蛋,以前他們隨手就能拿捏,被揍得鼻青臉腫,也沒有勇氣反抗。
就他怎麼可能敢對官兵動手。
想到這裡,這些炮手有些手癢,之前有大哥攔著,他們不可以肆意妄為,如今大哥沒了,他們很想鬆鬆筋骨,畢竟看守後山,是一件極其無聊苦悶的事情。
旁邊兒,不遠處其他幾名迎門梁,也是聽過蕭凡名頭的,剛才老大在的時候,他們不便開口,這會兒也竊竊私語起來,目光中帶著懷疑。
因為是關乎生死存亡之戰,時不時地有人朝著聚義大廳聚集,其中不乏被三當家言語要挾之人。
簇擁在三當家身邊兒的炮手看了他們一眼,其中有一人,算是領頭,喚作劉興業,不屑地問道,“怎麼還有些白發老翁?”
三當家輕聲將炮手們叫到一旁道,說了說情況。
領頭的炮手劉興業,目光陰沉地在他們身上掃蕩,然後低聲道,“三當家,你真的是閒的蛋疼,這等人物上了戰場有什麼用處?到時候是不是還要分他們一部分賞銀?”
“要我說,不如現在就剁了祭旗,他們家雖然毀了,但是身上肯定還有些金銀細軟。”
這些炮手往日裡在山寨裡為非作歹,沒少被其他人告狀,這會兒好不容易出來,就準備找仇家清算一二。
那些被三當家要挾而來的人,本來拿著武器呆愣愣地站在一起。
感受到這些炮手投來的敵意,他們心中很是不安,其中有幾個白發老翁,顫聲道,“三當家,我們年邁力衰,鼓動聲勢尚可,殺官兵就差了些。如今你既然有了強援,我們就退下了。”
這時幾個炮手一擁而上,麵帶凶殘和貪婪,對著眼前的老翁道,“宋老蔫,你平日不是總是告叼狀嗎?如今大當家的死了,你還不趕緊去下麵告狀!”
說著伸手就拽起了老翁的衣領,其他山寨眾人嚇得哀嚎起來,他們恐懼地不停後退。
他們無論如何,前腳被三當家逼著統一指揮,要麵臨巨大的死亡風險,後腳還沒上戰場呢,就要被人家給殺了。
被提著衣領的老翁更是流淚大哭,“大哥一死,這山寨怎麼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這些炮手極其凶殘,大家雖然不知道三當家以什麼條件說動的他們,但也知道惹不起,不少人麵露不忍之意,但也不敢管,隻是將臉彆了過去。
二當家的手下站在聚義大廳外的,有幾個想要管一管,卻被陳繼祖攔住了。
三當家想到剛才,自己被蕭凡等人削了臉麵,又想到要討好這些炮手,便洋洋得意地站在一邊兒看熱鬨,不聞不問。
蕭凡氣得全身發冷。
他早知道,大哥一死,這山寨早晚完蛋。
因為本身這群人就有各種毛病,曾經就多次發生過虐殺平民事件,所以他一度想要下山。
對方拿著刀,正要切掉老翁的脖子,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呐喊,“有本事去殺官兵,欺負自己人,算什麼東西?”
那劉興業爆喝一聲道,“是哪個夜壺在說話?”
猛地轉身,卻見是蕭凡領著一群人,冷冷的看著他跟他不遠處的三當家。
劉興業推開身邊兒眾人,那些人猝不及防全都是一個趔趄。
他獰笑著走到蕭凡近前,喝道,“賤種,可是你在阻你爺爺?”
大戰在即,聚義大廳都是山寨高層,蕭凡又是大當家昔日護衛,他自是不敢直接殺了。
而且迎門梁和軍師剛才還誇了他兩句。
便將腰刀擲於地上,劈頭蓋臉朝著蕭凡打來。
不料他的鐵拳還沒砸到蕭凡,眼前一個鬥大的拳頭,已經到了他眼前。
劉興業大驚,想要後撤。
隻是他更沒想到,他這一撤,蕭凡竟然墊步追擊上來。
砰砰砰,拳拳到肉。
蕭凡一出手,比對方更加狠辣。
劉興業也沒想到蕭凡前後變化,竟然真的如此之大,猝不及防,隻能不斷後撤,以雙臂護住要害。
蕭凡步步進攻,毫不留情。
前世從滄州長大,性子裡自然有燕趙之士的猛烈。
每一拳都重達幾百斤,打得劉興業叫苦連天。
心中後悔異常,好端端為何要小瞧蕭凡,得罪蕭凡。
說蕭凡一口氣殺了十餘名官兵,大家多少有些不信。
信者,也認為蕭凡是偷襲。
至於之前在靈堂的事情,經過二當家和三當家的渲染,大家都覺得是他們在靈堂放不開,反而是蕭凡不尊大當家,失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