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故作高深:“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三十年前江湖人稱‘天機算儘’司馬徽是也!”
呼良傲哪裡聽過司馬徽的名號,隻覺得能有這響當當的頭銜,又在獨孤求敗身側,多半是為隱士高人。
獨孤求敗此刻並不著急動手,他現在要做的是拖住呼良傲,替李進尋人爭取一些時間。
對方兩日前還在江北,短時間內就算是拿下了上清宮,也未必有時間將人全部轉走。
而且,籌碼多半是要帶在身邊的。否則,對賭人的心,自不會安寧。
眼見老爺子是在虛張聲勢,他自然樂得配合。
老爺子見呼良傲驚疑不定,得意慢悠悠地捋了捋花白胡須:“怎麼?連老夫的名號都沒聽過?看來你們金國的情報也不過如此。”
獨孤求敗故意露出驚愕神態:“忘了介紹,十年前摩尼教總壇一戰,老前輩風頭可是蓋過諸多英豪!”
呼良傲臉色更加難看。他從慕容瑤口中得知刺駕一事黃了,便算準獨孤求敗會至黃天蕩應援。
從嘉興到黃天蕩,茅山上清宮是必經之地。
也不知他從何處得知劍魔於上清宮之間的淵源,當即率人搶先占了上清宮,布下這天羅地網。
情報當中,並沒有說明獨孤求敗身邊有多少幫手,慕容瑤也隻說有一位內功超絕的老人,拳爪功夫相當了得。
難道就是輪椅上這不起眼的老頭?
如此一來,自己帶的四名高手,恐怕就不是他二人敵手。
既然如此,能不動手最好不動手。
呼良傲強行按住心神不寧:“原來是司馬前輩。我大金國主求賢若渴,若是前輩肯隨我麵見國主,必許以高官厚祿。”
老爺子這幾天下來,算是徹底將穿越玩明白了,嘿嘿笑道:
“唉喲,瞧老夫這模樣,怕難承受舟車勞頓。再說,空口無憑,老夫怎能輕信。不若叫你那主子到此,咱們商量好了,在做定奪如何。”
呼良傲乾笑一聲:“國主萬金之軀,豈能輕動?”
老爺子悠哉地往輪椅上一靠,指尖輕敲扶手:“那可難辦了!老夫滿腔才學,竟不值狗主人三顧茅廬?”
“你?”
呼良傲這才聽出老爺子是有意戲弄於他,頓時怒從心起:“老匹夫,彆給臉不要臉!”
老爺子見狀非但不懼,反而拍手大笑:“狗兒就是狗兒,除了狗仗人勢,啥也不是!”
陳柚忍俊不禁,‘噗嗤’笑出聲來。一轉臉,隻看到依舊呆愣愣的王中孚,卻不見李進。
正待疑惑,就聽到獨孤求敗以傳音功法說道:“我讓他去辦些事,莫要露餡了!”
陳柚機敏過人,當即會意,臉上笑意更濃,故意揚聲道:“外公,這就是您的不是了,人怎能和狗計較呢!”
“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這瘋狗?”
陳柚眼珠一轉,俏皮道:“自然是找根打狗棒,一棍子打出去便是,保管嗷嗷直叫!”
老爺子興奮道:“對對,我倒差些將‘打狗棍法’忘了。”
呼良傲被二人一唱一和氣得臉色鐵青:“找死!”
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緊接著,也顧不上繼續周旋,身形暴起,鐵輪劃出兩道寒芒。
叮——
一聲清脆的金屬交擊聲響起,獨孤求敗已悄然擋在陳柚身前,僅用兩根手指,便彈開了呼良傲的雙輪。
“何必為難小輩!”
這話本是呼良傲所言,此刻原封不動還給他,更顯譏誚。
呼良傲一張紫膛臉漲得發黑,正待催動十成功力再戰,忽聽身後有人驚呼:“不好,起火了!”
他猛然回頭,隻見後院方向已騰起滾滾濃煙,頓時臉色驟變。
“好個暗度陳倉!”
話音未落,身形已如大鵬展翅,向後院疾掠而去。
獨孤求敗豈容他脫身,信手折下花壇裡一段三尺花枝,枝頭猶帶數朵含苞桃花。
但見他手腕輕抖,那柔軟花枝竟發出清脆劍嘯。
刹那間劍氣縱橫,枝上桃花紛紛離枝,化作漫天飛刃,挾著破空之聲直取呼良傲後心而去!
一直靜立不語的四人此刻同時暴起,四柄長劍齊齊出鞘。
但聽‘叮叮當當’一陣急響,那灌注了內力的花瓣竟被儘數擊落。
四人各據方位結成劍陣,將獨孤求敗圍住。呼良傲趁此間隙,早已消失在重重屋宇之間。
陳柚見狀,不禁驚呼出口:“糟了,李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