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這麼高興?”
“你先彆問,喝了這杯酒再說。”水根把酒喝下,王躍進笑著說:
“好好,好酒量,我告訴你啊,我們的餅乾大賣了,剛推出市場一個月銷量就突破五萬盒,現在各大超市都有上架了。”
“王總,恭喜你了。”
“要知道酒香也怕巷子深啊,有這樣的業績,你製作的廣告功不可沒。”
“哪裡,宣傳做得再好,要是餅乾味道不好也不會有人買的。”
“哈哈,你太謙虛了,你最近提出的那個關於統一公司宣傳樣品規格的建議也挺好啊,我已批複同意了,水根,你是有能力的,我沒看錯人,來,唱首歌吧。”
“不不,我不會唱,還是你唱吧。”
“算了算了,唱了一個晚上我嗓子都唱啞了,不如咱們看看跳舞怎樣?”
“跳舞?我更加不會跳舞。”
“不是你跳,是看她們跳。公主,點幾首迪斯科來聽聽!”迪斯科勁歌響起,王躍進對陪女們說:“妹妹們,音樂這麼有勁還不出去跳舞?”
有的陪女說:“Uncle,我今晚不舒服,不想跳了。”有的陪女說:“Uncle,我今晚喝多了,不跳了。”大家都不想出去跳。
王躍進見狀從皮包裡拿出一疊百元麵值鈔票放在桌上,“你們都要跳,誰跳得最好我給她發獎金。”
陪女們看見桌上的錢頓時雀躍,個個說“我跳我跳”,七八個陪女紛紛走到包房舞池中跳起迪斯科。
王躍進看見她們跳舞高興地叫喊:“哈哈哈,不錯不錯,GiGi,你跳得好,豔豔,你跳最性感,跳呀跳呀跳,搖呀搖呀搖,哈哈哈。”然而在水根眼裡卻不堪入目,尷尬之極。
過一會兒,司機小陳拿著手機對王躍進說:“王總,第一偵察隊來報,李董事長和她的三位朋友上了一輛白色轎車出門了。”
王躍進說:“什麼?往哪個方向走?”小陳說:“往金山湖方向。”
王躍進說:“這麼晚了她會去哪呢?不過沒關係,這次活動我安排非常周密,她現在還以為我去深圳出差呢,她不可能知道我在這裡。哈哈,沒事,沒事的,繼續玩。喂,小May,怎麼站著不動啊?把屁股扭起來呀,對對,就是這樣,哈哈。”
過了約十分鐘,小陳又報:“王總,第一偵察隊在演達路跟丟了,可能是被李董事長甩掉了。”
“什麼,跟輛車都會跟丟,你們這些飯桶吃什麼大的,她不是去金山湖嗎?怎麼又跑回演達路了?哎。”王躍進開始有些緊張,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
又過五分鐘,小陳報:“王總,有好消息,第三偵察隊在古塘坳發現李董事長的車。”
“啊,又跑到那兒去了?難道這麼晚了她還跟她姐妹們開車兜風嗎?”
小陳又報:“王總不好了,第三偵察隊在龍豐汽車站跟丟了。”
“什麼?這……怎麼離我們越來越近呀,不會真的來找我吧,不可能,不可能啊。”然後對水根說:“水根,今晚李董事長有沒找過你?”
水根回答:“沒有,下班時間她怎麼會找我呢。”
王躍進奇怪,“對呀,你不是她那邊的人,那她怎麼會跑到這邊來呢?”
這時小陳報:“王總,第五偵察隊在圓通橋路口發現李董事長的車……現在她已經到了環城西了,離我們這隻有幾分鐘的車程!”
王躍進站起身,大聲嚷嚷:“彆跳了,你們都彆跳了,把音樂停下來,好不容易才瀟灑一回,又被這老婆娘搞泡湯了,真掃興!”他把桌上那疊鈔票丟在一邊,“你們都跳得不錯,自己分了吧。”陪女們聽了一擁而上,爭先恐後拿錢。
王躍進突然厲聲說:“內鬼,一定有內鬼,要不然這老婆娘不可能知道我在這,好啊,跟我玩無間道是吧。”
小陳焦急地說:“王總,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急了。”
王躍進說:“走!”然後對陪女說:“你們都走,彆留在這,要是有人問起我,你們都說不認識我,懂了嗎?”
陪女們拿著錢齊聲笑答:“懂了Uncle。”
當大家走出包房門口時,王躍進拉住水根說:“水根,你留在這兒,看見李董事長時儘量拖延她一點時間,這老婆娘神通廣大,要是她走進包房不見人,一定會追上來的。”
水根指著自己說:“我?不好吧,我上次都領教過了。”
王躍進說:“水根,你大男人一個,難道會怕這些女流之輩嗎?堅強點,沒事的,你回去包房吧,我先走了。”
小陳拍拍水根的肩膀說:“兄弟保重。”說完跟著王躍進離開了。水根回到包房坐下,裡邊除了他沒有人,沒有音樂,剛才的熱鬨奢華變得寂靜無聲。就在這時包房的門突然間被“嘭”聲踢開,走進四位中年婦女,表情憤怒,站在前麵一位便是李董事長。
水根見此場麵不禁一顫,“李董事長,這麼巧,你也來這裡玩呀。”李董事長四處張望了會,“是呀,怎麼每次都這麼巧,總在關鍵時刻你就出現了。”
“要是沒什麼事就一起坐下唱唱歌,喝喝酒吧。”
“你老實交待,王總去哪了?”
“王總?沒……沒見到他,這麼晚了,他應該在家睡覺吧。”
“這麼說你是護著他不說了?”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站在後麵的一位婦女說:“姐,彆跟他羅嗦,他既然不說就把他的舌頭割了吧。”
另一位婦女說:“不好吧,那多殘忍呀,我看把他捆起來鞭打,讓他受點皮肉之苦就會說了。”
另一位婦好說:“費這麼大勁乾嘛,我看找人把他從窗口丟下樓去得了。”
水根聽了心裡好笑,你們這一招我在欣悅酒店時已經領教過了,嚇不到我的。
李董事長說:“水根,我再問你一次,你說,還不說是吧?”水根說:“李董事長,我真的不知道,你怎麼逼我也沒用。”李董事長歎了口氣說:“姐妹們,開工!”
李董事長和另外三位婦女拿起酒杯酒瓶,碟子椅子,反正她們能搬得動的東西都拿起在包房裡亂砸,水根怕被玻璃碎割傷,一直閉著眼睛坐在那一動不動,但是他的手和臉仍被濺出的玻璃碎刺出多處小傷口,微微流血。歌舞廳的工作人員和保安聽見包房打砸聲,走進包房,然而這包房已變成一片狼籍,酒水、玻璃碎到處都是,坐椅掛畫橫長豎八倒在地上、沙發上。
一位歌舞廳樓麵經理對李董事長說:“李董事長,我知道你是有身份的人,但是你這樣做未免太過份了吧。”
李董事長稍整衣裝,輕輕一笑,“不好意思,今晚我們有點醉,把你們東西弄壞了,對不起啊,我這裡有一萬塊錢,你們先收下,要是不夠再來找我,我照價賠償,哎喲,真是太抱歉了。”
歌舞廳方麵見李董事長態度較好,而且王躍進是這裡的熟客,就沒再追究。水根身上留下了多處傷痕,但是傷自己的人是李董事長,是王若琳的媽媽,他心裡麵沒有絲毫的埋怨,因為他知道李董事長的憤怒是有道理的。
水根坐的士離開了歌舞廳,汽車一路行走,車窗外的霓虹燈七彩斑斕不停在水根眼前閃爍。此時水根的心情無法平伏,他對王躍進的所作所為倍感失望。在廣州第一次見到王總時我就知道他喜歡出來胡混,沒想到他竟胡混到這個地步,作為他妻子的李董事長又何止憤怒和痛苦?何況這種事已延續多年。王總不應該這樣辜負他的妻子,李董事長想儘一切辦法找到王總的行蹤以防王總越軌,不正好說明她有多愛王總嗎?如果我繼續維護王總,豈不是我也成為好色之徒?李董事長會更加痛恨我,她是若琳的媽媽呀,她決不會同意我和若琳在一起的。是呀,怎麼辦呢?怎樣才能讓李董事長接受我呢?
這時他想起南昆山寒機子送給他的六字真言:“欲求之,先贈之”,這句話意思應該是說想得到彆人的東西必須先送給彆人一份禮物吧,我想得到若琳,是不是應該先送給李董事長一份禮物呢?李董事長什麼都不缺,她會在意我的禮物嗎?不對,她缺了一樣東西,就是丈夫的真愛,沒錯,如果我把王總拉回她身邊,王總永遠不出去胡混,這對她而言是一份多麼寶貴的禮物啊,李董事長,為了你,為了若琳,我一定要幫王總改邪歸正,讓他永遠不出去胡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