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鄉隨俗,檀棄也不打算把這黑市給端了,不過等抓到了人,叫攤販認一下,也算是有人證,足夠取信那位楊女。
天漸漸黑了下去,立在宮門口的大人深深歎了一口氣,到現在也沒人出來,看樣子真是要到深夜了。
年紀漸長的使臣歎了口氣,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其他人:“深夜好哇,被發現的概率更小了。”
“噠。”地一聲輕響。
那位使臣抬頭,就看見檀棄藏身於樹上,樹葉茂密,從外頭看還真看不出什麼,那位使臣正要行禮,檀棄擺了擺手道:“大人無需多禮,速速回去,莫要撞上了宵禁。”
那位大人年紀已經很大了,又不會武,要真沒跑過宵禁,那隻有被抓的份。
檀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過她已經儘快過來了,把事情調查清楚,吩咐好了其餘人要做的事,又和那攤販約了這兩日幫忙的事就趕過來了。
考慮到年長者腿腳不變,檀棄還特意早些時候過來。
那位使臣也沒多耽誤,收拾收拾就離開了。
留檀棄一個人坐在樹上,等待總是無聊的,檀棄天馬行空地胡亂思索。
想到了如今的伐王王後,想到了昭王,從下午打探出來的消息來看,這位比她還大三四歲,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昭王親生的了。
雖說檀棄對昭王的位置不算特彆感興趣,但昭國是母親的心血,她早晚要想辦法拿回來。
昭王要是一直沒有子嗣,那事情就簡單很多,最不濟熬到他七老八十,再揭露身份,順理成章地繼承昭國,也算一條保底計劃。
但是沒想到這麼快昭王的子嗣就冒出了。
現在能變出一個女兒,沒準七老八十的時候還能變出一個其他繼承人,那就麻煩了。
她是女子,要是沒有其他繼承人,她手段硬一點也不是不能繼位,但要是有其他繼承人,那人便有自己的黨羽,哪怕是沒有公之於眾的,昭王隻怕也會暗地裡扶持。
那她隨隨便便去揭露自己的身份,那等待她的要不是宗室打死不認,要不就是她那些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對她下手。
這可不是什麼大家心照不宣繼承人要有兄友弟恭的好名聲的時候,現在這個年代,為了王位,弟弟殺兄長,侄子殺叔叔,都是屢見不鮮的事了。
聽聞伐國前身的武王還是幾兄弟裡最小的,國有立長規矩,他硬是把前頭的兄弟都殺完了,自己當上了武王。
亂七八糟地想著,忽地聽到一陣“咯吱”聲,檀棄抬眼望去,那是宮門打開的聲響。
一輛臭不可聞上麵擺滿木桶的馬車出來了,後麵一輛接著一輛。
檀棄都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鼻子。
馬車吱呀吱呀地走著。
宮內金水有特定處理的地方,隻是離王宮也遠,怕熏著貴人。
檀棄瞧著那些馬車往一個方向去了,她起身跟上,將身形隱匿在陰影中,保管彆人發現不了她,就這樣跟了上去,忽地見到其中最末尾一輛,在經過一條漆黑的巷子時,拐了進去。
那輛馬車不像其他馬車一樣有木桶,反而用油布裹著不知道什麼東西放在車上。
檀棄站在高處觀察,這個地方選的很妙,黑漆漆的巷子又不長,白日可以一眼望儘,但夜裡卻是有些角落漆黑一片,但宵禁的守衛卻不會刻意去查,還算安全的一個地方。
忽地檀棄見那馬車咕嚕滾下來了兩個人。
檀棄瞪眼,正要過去,就見一人起身,一人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像具死屍。
那輛馬車見人已經下了,便頭也不回駕著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