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雨幕下,路燈亮起的燈光微弱的像是螢火,唯有車載大燈照出一束雪白的光,像劍一樣刺入遠處的天空。
就像黑暗中唯一的燈塔,指引迷途的人方向。
而那個女孩,就那樣坐在車頂,她還穿著下午那條波西米亞風的長裙,裙擺飄揚間露出雪白的腳腕,在光束的儘頭晃啊晃。
沒有任何風雨能靠近她,雙眸中閃著淡淡的金色,威嚴而美麗,就仿佛天使降臨人間。
她就那樣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渾身濕透滿身狼狽的男孩,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審視走投無路的囚徒。
“師兄,你不準備說點什麼嗎?”
夏彌微微歪頭,視線在楚子航上下掃視,最後停頓在了他手中緊緊握著的昆古尼爾上。
“比如,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楚子航握著昆古尼爾的手緊了緊,他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女孩,渾身緊繃,他不知道這女孩什麼來曆,卻也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
但唐希卻知道,雙方的差距太大了,男孩就像掉入陷阱裡的幼獸般無路可逃,無論怎麼掙紮都無濟於事。
唐希同樣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她沒想到耶夢加得直接裝都不裝了,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現身了。
但這也證明,這位龍王顯然是一直在觀察楚子航,所以才能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發現異常,她必然是察覺到了什麼。
“為什麼不說話?是還沒想好借口嗎?”
女孩從車頂跳下,她站在車燈前,背著光,所有風雨無法靠近她分毫,威嚴又神聖。
楚子航隻覺得一股無與倫比的壓迫感自心底出現,那是源自血脈,源自靈魂的恐懼,這個女孩此時給他的感覺,甚至不亞於騎著天馬的奧丁。
男孩臉色慘白,受傷和失血讓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可他還是固執的咬著牙堅持,背挺的筆直。
“我沒必要跟你解釋。”因為虛弱,他的聲音低且沙啞,卻乾脆利落,“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跟著我?”
夏彌聞言也不生氣,她露出蠻不在乎的表情,隻是說:
“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
楚子航不吭聲,但手中死死握著昆古尼爾,用力到手背青筋突起,而他的姿態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是他找回父親的唯一希望,他絕不可能放手,絕不。
“嘖,冥頑不靈。”女孩似乎有些煩了,她直接朝著楚子航大步走來,與此同時恐怖的威壓也鋪天蓋地的朝著楚子航壓了過去。
楚子航悶哼一聲,鮮紅的血從他的鼻腔和嘴角流下,他再也控製不住的跪倒在地,眼球充血,額頭青筋暴跳,仿佛正在承受一種極為恐怖的壓力。
“我不想傷害你,你也不會記得今晚發生的事情,但你身上的東西必須死。”
女孩高高在上的看著他,一字一頓:“彆掙紮了,你走錯了路,我要讓一切回到正軌。”
“正軌?什麼是正軌?”楚子航仰起頭,他一說話就有血從嘴裡冒出,但他還是死死咬著牙,固執的說:“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