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追到江雪嗎?
可話到了嘴邊,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不行,這太沒品了。
人家還是有夫之婦。
他蘇陌是風流,但風流不是下流,去挖彆人牆角這種事,他做不出來。
蘇陌在白霧中踱了兩步,眉頭緊鎖。
片刻後,他像是想通了什麼,臉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表情。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那行文字,用一種關心朋友的語氣,鄭重問道:
“江雪和顧謹之......能白頭偕老嗎?”
霧氣扭曲,很快重新彙聚。
【不能】
蘇陌先是愣住。
緊接著,他那雙桃花眼瞬間亮了起來,亮得驚人。
他猛地一揮拳,壓低了聲音,卻難掩興奮地喊了一聲:
“YeS!”
京城,玉帶河邊。
曾義翹著腿,坐在一張破馬紮上,麵前支著個幡子,上書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曾氏神算”。
三年前,白蓮花開後,他就完整了。
不止是他,滿宮都完整了......
自那以後,宮裡就沒了太監,隻有健全的宮中執役。
反正之前的後妃都被顧謹之遣散,剩個天母娘娘,沒那麼多忌諱。
後來,顧謹之乾脆給他安排了個公職,可他哪是坐班的料子?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到半月就撂了挑子。
沒了差事,他便恢複了紈絝本性,整日裡勾欄聽曲,遊戲人間。
結果,“好日子”沒過幾天,就被李薇推行的“姐姐妹妹站起來”專項治理行動給逮了個正著。
人也被扭送到了新成立的治安機構,接受了長達三個月的批評教育,外加半年的掃街勞改。
出來後,他人也頹了,心氣兒也沒了。
索性就在這玉帶河的橋頭上擺了個攤,憑著一張俊臉和三寸不爛之舌,專給那些懷春的大姑娘、小媳婦摸骨算命。
此刻,他正捏著一位年輕婦人柔若無骨的小手,指肚在人家手腕上輕輕摩挲,一臉的高深莫測。
那婦人臉頰緋紅,眼波流轉,非但沒抽回手,反往前湊了湊。
“仙師,您倒是快說呀,我家那死鬼......他外頭到底有沒有人啊?”
曾義正要說話,旁邊“噗通”一聲,有什麼東西入了水。
他側頭一看,原來是兩個半大小子,用竹竿挑著網兜子,在橋底撈著什麼。
沒過一會兒,其中一個小子興奮起來,兩人一起使勁兒。
嘩啦——!
網兜提起,裡麵竟多了條撲騰撲騰的半大鯉魚。
隻是,他倆還來不及高興,橋麵上便衝過來個身著差服的公人,嗷嗷叫著讓兩人站住。
他倆見到來人,嘻嘻一笑,抱著工具和魚拔腿就跑,轉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真好啊......”曾義愜意的想。
“仙師?”小媳婦催促。
“咳咳!”
曾義煞有介事地撚了撚不存在的胡須,清了清嗓子,“這位娘子,我觀你......”
話音,斷了。
周遭鼎沸的人聲,車馬的喧囂,小販的叫賣,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麵前婦人那含羞帶怯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原本活色生香的世界,成了一幅靜默的畫卷。
......
白霧世界,曾義看著那行字,撇了撇嘴。
“我,能追到沈瑤池嗎?”
白霧不緊不慢地組成四個大字。
【夢裡可以】
曾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