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李薇拿著魚竿的手都頓了一下。
她簡直是佛了,梁秋實所謂的周密計劃,怎麼感覺人儘皆知的樣子?
這讓她這個同夥很為難啊。
就好比她跟梁秋實合謀去乾一件大事。
事兒還沒影呢,所有人卻在用懷疑的眼神打量梁秋實,連帶著她都跟著暴露了......
可她能有什麼辦法呢,隻能幫忙遮掩一下,儘人事,聽天命了。
想到這兒,李薇擺出一副懵懂無知的純真模樣,側過頭,與顧立同對視著。
“爺爺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顧立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視線又轉回了水麵上的浮漂,“小雪啊,聽得懂也好,聽不懂也罷......你隻要把爺爺的話記在心上就行。”
【得,這口氣,幾乎是肯定句了啊......梁阿姨,您這風評,不太行啊。】
李薇正琢磨著,該用什麼話來把事情圓過去,手中的魚竿卻驀地一沉。
她連忙拉杆,嘩啦一聲,一條肥美的草魚被甩上了岸。
李薇趕忙上手,解下魚鉤,把活蹦亂跳的大魚扔進了魚簍。
然後,重新上餌,拋竿。
做完這一切,她決定繼續裝傻充愣,道:“爺爺的話,我肯定記在心上。”
沒想到,剛剛還貌似不想深究的顧立同,這會兒卻不肯輕易揭過這個話題了。
他氣哼哼地道:“還記在心上?我看,你就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自己的命都能拿來兒戲!”
“哈?”
李薇無語了,這又是哪一出?
“哈什麼哈?”顧立同的表情變得鄭重,語重心長,“小雪啊,我不知道你婆婆是怎麼跟你說的,也不知道她跟你爸媽和你奶奶做了什麼交易。”
“但,我讓人查過,顧家送給江家的彩禮,數目對不上。”
“追溯源頭,其中有一部分,是你婆婆從梁家拿過來,加進去的。”
“我要說,這裡麵沒有貓膩兒,你自己信不信?”
顧立同說完,身上多了種找回場子的得意感。
李薇聽得是一臉難繃,心裡直嘀咕,梁阿姨,您還行不行了?
這計劃也太不嚴謹了吧!
可彆九月一到,去西疆的還是顧謹之,那她丟掉節操嫁這一回,豈不是嫁了個寂寞?
她心裡有點兒急,想趕緊去找梁秋實核實一下計劃的進度。
可惜,大宗師當麵,她隻能強行收斂思緒,明澈心靈,儘量不露出一絲馬腳。
顧立同盯著李薇看了會兒,沒從她身上看出太多的情緒波動,心中有些驚異。
這小丫頭,年紀輕輕的,養氣的功夫倒是不差。
唉,算了算了,不為難這丫頭了,她也是因為太愛謹之,才上了梁秋實的套。
有自己和世恒盯著,無論梁秋實有什麼計劃,怕也折騰不出什麼花樣來。
何況,謹之昨天還說,他請了曾家的宗師保護他半個月。
隻要謹之自己不出事兒,梁秋實就是作到天上去,也是白搭。
他大概能猜出梁秋實想乾什麼。
無非是讓謹之重傷,無力前往西疆。
再鑽《動員法案》中關於配偶代服役的政策漏洞,把江雪這個蠢丫頭送出去。
嗬,她也真敢想,拿大圓滿去換小圓滿?
人族大義何在?
顧家的家風何在?
顧家男兒的骨氣何在?
如今,有了宗師守護在側,顧謹之又進了調查局精銳的應急處理部隊實習。
就看她梁秋實有多高的手段,能在這種情況下得逞。
顧立同覺得,她隻要沒有喪心病狂到把“東嶽劍君”請過來搞事兒,便沒什麼好擔憂的。
至於她那位大宗師老爹會不會親自出馬,嗬,大宗師入帝都哪有那麼容易。
彆說大宗師,就是宗師,都是要去武道聯盟報備的。
李薇一直沒等到顧立同後續的逼問,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