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叔,我抱過你的。”雲橫頭也不回地糾正。
張鹿野感覺自己快要裂開了,呼哧呼哧喘了好幾口粗氣,才甕聲甕氣地問:“雲叔,昨晚上您跟鬼母拌嘴的......”
啪!
一個清脆的腦瓜崩彈在張鹿野的腦門上。
雲橫涼颼颼的聲音傳來:“是套取情報。”
張鹿野快哭了。
但形勢比人強,他隻能忍著。
他緊抿著嘴,瞪著一雙虎目,用一種近乎悲憤的語氣繼續問:“雲叔,昨晚您套取情報的時候,說,淵怪殺的越多......”
啪!
又是一個腦瓜崩。
“社會上的事兒,少打聽。”
雲橫收回手,用一種長輩的口吻,語重心長地告誡。
張鹿野徹底自閉了......
這時,李歸堂似乎結束了思考。
他端起麵前的白雲茶杯,口氣緩和了許多,帶著幾分不確定問道:“你想,奪回深淵通道?”
雲橫含笑點頭,輕抿一口香茶。
“我雖然不知道深淵中的那些存在到底想做什麼......但,祂們想做的,我們拚命阻止,一定沒錯。”
李歸堂深吸一口氣,神情無比凝重。
“靠江雪?”
雲橫搖頭失笑。
“她隻是個變數而已。”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單指望一個小姑娘?”
“她再強,也不過三階無敵。”
見李歸堂麵露疑惑,雲橫耐心解釋起來。
“西疆僵持了三十年,如今已經成了一潭死水。”
“淵怪出不來,我們打不進去。”
“小姑娘的出現,讓我看到了機會。”
“她啊,就像個攪屎棍子......”
“我想讓她攪一攪,看看,能不能攪出點不一樣的東西。”
“她能行?”李歸堂又問。
雲橫笑得歡暢。
“行不行的,試試不就好了,戰鬥馬上就開始了,咱們正好一塊兒看看。”
“有危險怎麼辦?”李歸堂仍不放心。
鉛雲與灰霧可以阻隔旁人,卻擋不住武仙的探查。
他看得分明,數之不儘的淵怪正從深淵通道湧出,彙成一股龐大的浪潮,壓向北極聯盟昨晚丟掉的陣地。
怪物浪潮綿延近五十公裡,聲勢駭人。
與之相比,江雪所在的那個突出部,渺小得仿佛隨時都會被這道漆黑的浪頭拍碎。
雲橫看出了他的擔憂,出言安撫。
“放心,厲懷遠就在最近的龍牙堡內待命,隻要出現危險,他會立刻出手撈人的。”
“而且,不還有咱仨在嗎?到時候,正好把小姑娘提溜上來喝喝茶,聯絡聯絡感情。”
“我跟你說老李,做好事兒不能藏著掖著,雲生跟我不親,就是因為我當年總是做好事不留名......”
張鹿野看了看左手邊那隻空空如也的雲凳,以及那個位置上,依然升騰著熱氣的雲霧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這位置是你給江雪留的啊!”
他話音才落,驀地,一道扭曲的、漆黑的、粘稠宛如瀝青的“人形”黑影倏然浮現在空位上。
刹那間,空氣中彌漫開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念,混雜著絕望、哀慟、憎恨、死寂......
接著,一道混雜著悲憫與殘忍,交織著哀傷與歡快的聲音,在亭中響起。
“雲橫,高階不可出手,這是雙方定下的鐵律......”
“怎麼?你邀小僧來,就是想讓小僧看看,你是如何破壞規矩的嗎?”
漆黑的身軀微微前傾,“你......承擔的起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