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張鹿野搖了搖頭,“怪就怪在,第二天,他又打電話來,說昨天喝醉了,講了些胡話,讓我彆當真。”
“我問他昨天什麼意思,他支支吾吾的,隻說有事兒,就把電話掛了。”
張雁聲聽完,眯起眼,手指在桌麵上無意識地敲擊著。
張鹿野看他擺出一副深沉的模樣,有些不耐煩,作勢就要起身。
張雁聲當即喊住了他。
“爸!”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小時候,您曾跟我說,三十年前,是爺爺和顧訓璋發現了北極聯盟的基裡爾意圖背叛人類,這才將他引去深淵內部圍殺。”
“結果,基裡爾早就勾搭上了深淵邪神,反而導致爺爺和顧訓璋一死一傷。”
“這件事,您是怎麼知道的?”
“我記得,那時候您正在澳洲的達爾文防線,支援白鷹聯邦作戰,壓根就不在西疆!”
張雁聲武大畢業後,並沒在西疆多待,而是去了帝都發展。
二十多年來,他與張鹿野見麵次數寥寥。
在他的記憶中,父親的形象始終是威嚴高大的。
後來,張鹿野成了武仙,這種濾鏡,更是越來越厚重。
以至於他從未懷疑過小時候聽到的這番說辭。
可近一個月,尤其是來了西疆後,張鹿野固有的形象,在他心裡,已然碎了一地。
如今再回想當年這些話,隻覺得處處都是疑點。
張鹿野聽到兒子的連番追問,脖子瞬間就紅了,“怎麼,我還能騙你不成?”
張雁聲對他那點惱怒視而不見,隻揪著最關鍵的一點。
“我隻想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您是怎麼知道的!”
張鹿野哼哧了半天......
再開口時,聲音小了許多,也沒什麼底氣。
“是......是你爺爺托夢告訴我的......”
張雁聲一下子就懵了。
托夢?
怎麼又是“夢”?
他感覺自己快要心梗了,鬨了半天,他信了二十年的家族秘辛,這麼草率的嗎?
他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
“那,顧謹之會讓張家衰落,不會也是爺爺托夢給你的吧?”
張雁聲咬著牙,沉聲發問。
張鹿野連忙搖頭。
“這個不是,這個是我成為武仙後,獲得的天道啟示。”
“怎麼證明?”
張雁聲一點麵子也不給。
張鹿野也是有脾氣的、要麵子的。
如今被兒子下了臉,他當即不樂意了。
“你問這些做什麼?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如今翻出來,還有什麼意義?”
砰!
張雁聲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
“今天,江雪以三階之力,布下四時劍陣,一人守住突出部,您看到了嗎?!”
張鹿野虎目圓瞪,就要懟回去。
可張雁聲根本沒給他反應的時間,繼續吼道。
“問您三十年前的舊事,是想確認,那件事裡,爺爺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有沒有跟顧訓璋結下梁子。”
“問您有沒有武仙覬覦江雪,是想看看......”
他頓了頓,擺了擺手。
“算了,跟您解釋這些太麻煩......”
“您隻要記住,以後把顧謹之會導致咱們張家衰落這件事兒,忘了就好了。”
“您如果還放不下,也不需要等顧謹之出手了,江雪一個人,就夠您喝一壺的!”
張雁聲眯著眼,聲音變得有些古怪。
“我記得,您跟雲理事長的關係也不怎麼好吧?”
“爸,江雪隻要中途不隕落,是必然可以證道武仙的......我想,您也不想同時開罪兩位至強武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