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下午。
武道聯盟附屬總醫院,高級病房。
閔子墨靜靜坐在病床旁,注視著“沉睡”的顧謹之。
十天過去,他的臉色好了許多,透出些許紅潤,可依舊要靠著那些冰冷的儀器維持生命。
他整個人安靜得沒有一絲生氣。
許久,閔子墨吐出一口濁氣,收回視線,轉向另一邊。
那裡,蘇陌正趴在窗邊,無聊地用手指戳著手指玩。
察覺到閔子墨的視線,他抬起頭,滿臉都是“乾嘛”的表情。
“拿來。”閔子墨伸出手。
蘇陌茫然地眨了眨眼,“啥?”
“你的‘接引雲牌’。”閔子墨的聲線平直,不帶任何情緒。
蘇陌一聽臉都綠了,哼哼唧唧半天,拒絕道:“我十年才能分到一塊兒,你說要就要了?”
“不給!”
說完,他瞥了眼床上的顧謹之,像是想通了什麼,表情從茫然轉為驚愕。
“你要發展他?”
“嗯。”閔子墨沉靜點頭。
蘇陌頓時煩躁起來,“那你怎麼不把自己的雲牌給他?”
閔子墨的語調毫無波瀾:“組織規矩,一人發牌,一人考察。我的母牌,沒法聯係我自己的子牌......蘇陌,你忘了?”
蘇陌下意識就想反駁,“那你讓彆......”
話說到一半,他猛地瞪圓了眼睛,跟第一天認識閔子墨似的。
“你不會......想作弊吧?”
“用我的雲牌定位,然後你這個‘三壇海會大神’直接給他開後門?”
“你這麼乾,不怕被‘天尊’他們知道?”
蘇陌又指了指昏迷不醒的顧謹之。
“再說了,他現在這個樣子,你怎麼邀請?”
閔子墨依舊伸著手,神情沒有絲毫動搖,“這些,你不用管,把雲牌給我。”
“還是說,你有自己想發展的新人?”
蘇陌一口氣憋在胸口,臉漲得通紅。
最後,他還是極不情願地把手伸進那個繡有太極陰陽圖的布袋子裡,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枚扇形白玉牌,拍進閔子墨手裡。
“算你狠!我當初真不該在你麵前暴露身份......”
......
閔子墨接過玉牌,捏在手裡審視片刻。
隨即,他小心地抬起枕頭一角,將玉牌塞了進去。
“好了,走了。”
做完這一切,閔子墨率先起身,走向門口。
蘇陌連忙跟上,嘴裡還在小聲嘟囔:“來了就乾坐著,一句話不說,跟個深閨怨婦似的。”
閔子墨的耳朵動了動,腳步猛然頓住。
他轉過身,冷冷地看向蘇陌。
蘇陌嚇得後退了半步,壓低聲音警告:“我跟你說啊小哪吒,按輩分,我可是你師伯祖!”
閔子墨涼涼地開口:“一個空頭神位、沒有傳承,就得了張殘缺丹方的師伯祖?”
他頓了頓,“蘇陌,那丹方你研究明白了?”
“觀天鏡有給你什麼提示嗎?”
蘇陌的臉色頓時僵住,支支吾吾:“這......這個嘛,丹道博大精深,我正在潛心鑽研......”
閔子墨不再理會他,轉身就走。
到了外間,他找到今天守著顧謹之的顧謹文。
“謹文,我給你哥留了一枚能滋養神魂的玉牌,彆讓人動它,也彆弄丟了。”
顧謹文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謝謝閔哥,太感謝了!”
“你放心,我一定看好,誰也不讓動!”
閔子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對陷入自閉的蘇陌招了招手,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病房。
深夜。
病房內一片靜謐,隻有監護儀器發出單調規律的輕響。
透明的輸液管中,維持生命的液體緩緩注入顧謹之體內。
驀地,一抹常人無法窺見的青色光華如水波蕩漾,刹那間,便將整間病房淹沒。
......
同一時間,帝都調查局的單人宿舍裡。
閔子墨盤膝而坐,手中捏著一枚同樣的白玉雲牌,周身青光籠罩,呼吸變得綿長悠遠。
......
顧謹之“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