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老兵,瞬間就明白了這句話背後的血腥含義。
“是!”
三人再次齊齊立正,聲音洪亮。
就在這時,整座堡壘輕微地一震。
緊接著,沉悶的機械轟鳴聲從腳下傳來。
提拉......開始了!
鐘離不再多言,帶著劉建傑三人離開了狹窄的指揮室,來到了環形作戰區,麵向盆地中央的射擊窗口邊。
可伸縮裝甲板仍處於封閉狀態,一排排固定機炮豎立著,炮口向著天花板。
戰士們正緊張有序地忙碌著,或檢查武器,或為機炮掛上長長的彈鏈。
沒有人說話,隻有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以及越來越強烈的震動。
整座龍牙堡,就好像一台正在緩緩上升的巨型電梯。
所有人的心,都隨著這股震動,一點點地提到了嗓子眼。
呼吸,不知不覺間變得粗重。
汗水,從額角滲出,劃過臉頰,他們卻渾然不覺。
時間,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二十分鐘,卻像過了一個世紀。
哢嚓——!哢嚓哢嚓——!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巨響,從堡壘底部傳來,那是沉重的基座與大地岩層完成鎖定的聲音。
落位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射擊窗口的厚重裝甲板,伴隨著液壓裝置的嘶鳴,轟然落下!
蒙蒙亮的天光,夾雜著細碎的雪花,瞬間湧了進來。
冰冷的空氣驅散了堡壘內的燥熱,也讓所有緊繃的神經為之一振。
鐘離目光如炬。
他第一時間趴到射擊口,舉起望遠鏡,望向陣地前沿。
入眼的,是漆黑。
無窮無儘的漆黑。
比夜色更深沉,更粘稠的漆黑。
無數的淵怪翻滾著,蠕動著,彙聚成一片看不到邊際的黑色浪潮,正從灰霧中湧出,覆蓋整片大地。
那陣勢,足以讓任何一個意誌堅定的老兵頭皮發麻。
可就在這片足以吞噬一切的黑色海洋前。
一道模糊的、金色的身影正來回穿梭著。
速度之快,令鐘離這個普通人的視線,隻能勉強捕捉到一絲絲殘影。
冷月霜華呼嘯掃蕩,和著漫天的細雪,將淵怪們成片凍結、撕碎。
沙沙沙——
無數尖刺持續不斷向她攢射,密集得如同暴雨。
可那些能輕易洞穿步戰車裝甲的攻擊,卻隻能在她體表激起一圈圈金色的漣漪。
叮叮叮叮——!
清脆的撞擊聲連成一片,所有的攻擊,都被彈開,未能傷到她分毫。
她甚至,連躲避的動作都沒有。
一個人。
一把劍。
便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防線!
鐘離扶著射擊口邊緣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也終於明白,上級要求火力集中於側後的緣由。
“媽賣批......”
身側,傳來劉建傑乾澀的聲音。
“營長......她是不是......又變凶嘍?”
“勒樣子以後哪個瓜娃子敢娶嘛?!”
啪!
鐘離一巴掌拍在劉建傑的腦門上,怒道:“批話啷個多!給老子爬下樓——去指揮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