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1日。
雲層無聲翻湧。
一團漆黑粘稠的瀝青物質，憑空凝聚，緩緩拉伸成一個扭曲的人形。
祂剛一出現，六道身影便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
雲橫、李歸堂、張鹿野，還有北極聯盟的三位九階騎士。
六道強悍的威壓鋪天蓋地襲來，讓周圍的空間都開始凝滯。
悲苦卻無視了這一切。
祂那由瀝青構成的“臉”上，甚至勾勒出一道裂隙，像是在笑。
層疊的聲音響起，“各位居士，彆來無恙。”
雲橫回以微笑，“大師此來，所為何事啊？”
“小僧今日前來，乃為止戈。”
悲苦微微躬身，姿態似乎放的很低。
“隻要人類願意維持現狀，不再向前推進，小僧可以保證，此後的淵怪潮汐，無論頻率還是規模，都將大幅減少。”
“咱們雙方，從此相安無事，豈不美哉？”
祂頓了頓，聲音裡的笑意更濃。
“但，如果諸位執意要收回通道......”
“那麼，決戰之日，就不遠了。”
“屆時，所有規則都將被打破。”
“若是兩國因此生靈塗炭，這苦果，也隻能由各位施主來品嘗了。”
話音落下，四野寂靜。
不等雲橫回話，鮑裡斯向前踏出一步。
“轟！”
空氣發出一聲悶響。
他聲如洪鐘，用流利的華國語怒喝：“收起你那套鬼話！想打便打，神聖的光輝必將淨化一切邪祟！”
李歸堂、張鹿野、阿列謝尼以及瓦蓮娜同樣前壓半個身位，氣勢直衝霄漢。
雲橫嗬嗬一笑。
他晃了晃手中長劍，桃花眼微微眯起，依舊是那副沒個正經的樣子。
“大師啊，你看，我一個人也說了不算。”
他指了指鮑裡斯，又掃過其他人。
“隻能少數服從多數嘍~”
悲苦“臉”上的笑意不減。
祂深深地看了雲橫一眼，又掃過其餘五人。
“善哉，善哉。”
“既如此，小僧便不叨擾了。”
說完，祂的軀體緩緩融化，滴落，最終消失在雲層之中，無影無蹤。
六位九階強者，靜立於此。
誰都沒有再說話。
氣氛，無比壓抑。
......
深淵通道另一邊，無儘混沌之中。
一團凝固的瀝青重新湧動，化作悲苦的模樣。
祂的身側，永夜背後黑紗蔓延，仿佛覆蓋了周遭一切。
“如何？”祂沉緩開口，仿佛夢囈。
悲苦雙“手”合十，先是微微搖“頭”，繼而微微點“頭”。
“吾主，他們不肯放棄。”
“一切，儘如預料。”
混沌之中，永夜緩緩睜開了祂的雙眸。
那是一雙無法形容的眼睛。
當它睜開的瞬間，暮光照徹了不知多少萬裡。
慵懶而古老的聲音響起，字與字之間，隔著漫長的停頓。
“那......便......無需......隱藏了......備戰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蔓延至整片空間的黑紗豁然倒卷。
失去了它的遮掩，兩位九階之上的背後，混沌劇烈翻湧起來。
一尊。
兩尊。
三尊
......
陸陸續續，十餘尊散發著恐怖氣息的九階存在，自混沌中現出身形。
祂們的外表形態各異，祂們的氣勢撼動虛空。
決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