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經質地笑起來,駝峰隨著笑聲不停抖動,”反正這裡的人活著也跟死了沒兩樣..."
陸逸揉著脖子咳嗽,目光卻落在石柱的裂痕上。
那些被他手指洞穿的地方,淡藍色光芒如活物般流動。
更詭異的是,他肩膀傷口滲出的血滴落在地上,竟也泛著同樣的藍光。
"修複...必須修複..."
屍駝婆突然停止瘋笑,駝峰裡嘩啦啦吐出一堆古怪物件:腐爛的人手指、生鏽的銅錢、發黑的牙齒...她在這堆穢物中翻找著,"整個罪洲城都知道安若溪劍意強大..."
陸逸耳朵一動。
安若溪那麼強嗎?
"那女人自從到了這裡,就從沒出過劍。"
陸逸瞳孔微縮。
屍駝婆突然將龜甲貼在自己額頭上,口中念念有詞。
龜甲上的血符亮起幽光,映得她那張鬼臉愈發猙獰:"七天後又是血雨...來不及了..."
陸逸心頭一震。血雨之夜,凶獸實力暴漲,若劍陣有缺,外城首當其衝。
這鬼地方,真如屍駝婆所說,活著如同死人沒有什麼差彆。
"還有其他辦法嗎?"陸逸不自覺地握緊拳頭。
"巽上坎下...風行水上..."屍駝婆盯著卦象,駝峰劇烈起伏,"去找安若溪!這是唯一的辦法!"
陸逸渾身汗毛倒豎。
從未出劍的人,讓她出劍比登天還難。
“現在怕的不是這根石柱壞了,就怕其它破壞了陣法,可我們對此一無所知。”
心事重重的屍駝婆繞著石柱轉了幾圈,駝峰突然劇烈蠕動,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啾"聲。
那道裂開的口子裡,緩緩吐出一塊泛著幽光的黑鐵令牌。
"接著!"
陸逸抬手接住飛來的令牌,掌心頓時一沉。
這令牌不過巴掌大小,重量卻堪比鐵錠。
表麵刻著扭曲的符文,觸摸時有種被細小牙齒啃咬的錯覺。
"你靈獸四日即出,可入內城。"
屍駝婆裂嘴露出滿口黃牙,"拿著這玩意兒去血骨橋,自會有人領你去該去的地方。"
"多謝前輩。"
陸逸將令牌揣入懷中,轉身走向自己那間搖搖欲墜的茅屋。
推開咯吱作響的木板門,黴味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
陸逸坐在床上發呆,屋裡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東西,隨時都可以動身去內城。
隻是他不知道進內城後會麵對什麼,外城都這麼凶險,內城怕也不會比外城好多少。
都是弱肉強食的地方。
安若溪...陳不凡...
想起這兩個名字,陸逸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一個饞他的身子,一個會要了他的命。
在這鬼地方,唯能讓陸逸信任與依仗的隻有小灰了。
怪不得它吸血,原來是食血鼠。
遠處傳來鐘聲,那是內城開啟的信號。
陸逸最後看了眼這個住了半個月的破茅屋,大步走向城門方向。
內城的白玉城牆在血月映照下泛著妖異的紅光,與外城那些斑駁的黑石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