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感受到掌心傳來的那片冰涼,微微蹙眉,強忍著沒掙脫開,麵上揚起一抹笑來。
“真的?那我想去瑞士看雪山……”說著,她臉上的笑漸漸消失,浮現出可惜的神色,“不過,我現在暫時去不了。”
“怎麼了,為什麼去不了?”商泊禹關切地問。
因為明天下午悅綺紡那出好戲,她不能錯過的。
她要親眼看見寧微微被人唾棄,跌入泥潭的慘狀。
況且,她也不願意和他出去旅遊。
隻要想到他和寧微微的點點滴滴,她就覺得惡心反胃。
“你忘了,秋意姐和應斐渟的共展快開始了,我這個館長,走不開。”她抽出手捋時間,“下個月19號開展,周期是一個月,結束時,差不多也要過年了,看來隻能年後去玩了。”
商泊禹望著她滿眼的失望和無奈,似乎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需要,胸腔裡缺失的地方好似正在被一點點填滿。
他知道美術館對她的意義很大,也不能強行讓她丟下工作出去玩,那絲愧疚如潮水一般,洶湧地籠罩著他。
他垂首,真摯又誠懇地喃了一句,“對不起,笙笙。”
孟笙對上他的目光,頃刻間就明白他這句“對不起”意味什麼了。
對不起辜負她,對不起背叛她,對不起欺騙她,甚至對不起傷害她。
可她無法笑著說出那句“沒關係”。
心上的傷痕,如今依舊會傳來細密的疼意,雖不強烈,但也足以讓她記住那份被最親密的兩人背叛時的痛苦滋味。
她壓下心緒,笑道,“也不急在這一時,那就等年後去瑞士,反正都能看到雪山。
那時候我孕像也會更穩定些,也沒那麼大風險。”
商泊禹聽言,下意識看向她平坦的腹部,眸色溫柔,“說得也是,那聽你的,等年後去。”
他遲疑了下,輕聲說,“老婆,你好像沒什麼孕反。”
孟笙聽言,微怔了下,這件事情她想過。
但實在沒辦法天天裝出一副吐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太累不說,她也沒那麼高的心理素質。
還不如什麼反應都沒有。
她笑著說,“說來也是奇怪,我這最大的孕反,應該就是聞不得那些油腥味,想吃的東西比較挑,其他也沒什麼……。”
商泊禹滿臉溫情,彎下腰,輕輕撫上她的腹部,在腦海裡暢想著孩子的模樣。
笑道,“沒有折騰媽媽,真乖。等你在媽媽肚子裡再大一些,爸爸天天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講故事嗎?
孟笙望著他那柔情蜜意,溫和慈父的模樣,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他好像真的能把出軌這件事情當做沒發生過一樣。
好像,隻要她也當做不知道,他們依舊能共度餘生。
隻可惜,她沒那麼高尚,也沒有他那麼高的演戲天賦。
做不到啊。
孟笙強行壓下眼底那細微的嘲諷,將他的手拍開,聲音不自覺悶了幾分,“急什麼,寶寶才一個多月呢。”
又怕被他聽出端倪,催促道,“你趕緊去洗漱,我有點累,想睡了。”
懷孕的人最容易困倦疲乏。
商泊禹輕笑一聲,飽含深情的望著她,抬手撥弄了下她額前的碎發,“好,那你先睡,不用等我。老婆,我是愛你的,你在我心裡永遠最重要。”
最後那句話,不知是說給她聽的,還是為了迷惑自己。
這句話,她聽過太多遍了。
或許他說的是真的,他是愛自己的。
但他同樣舍不得寧微微的身體,這也是真的。
不重要。
孟笙在心裡這樣想著,麵上卻隻能故作惱怒的嗔他一眼,“行了,我知道的,你趕緊去洗吧。”
“好。”
看著他進了浴室,她臉上的笑瞬間冷卻,莫名湧上一股深深的疲憊。
身心都是。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叮”了聲。
【這個星期天到下個星期四,陸銘會將那十公斤毒品分六批次從漳嵐市運回來,依舊是藏在水果和進口零食裡。】
孟笙渾身一怔,心裡所有的惆悵和複雜頃刻間凝固。
這些天,關於弘斕運輸船觸礁沉船的報道,依舊沒斷過。
警方在前天給出一個觸礁原因的通告,解釋得十分官方,但大多數的網友並不買賬。
最近這幾天,有不少遇難和受傷的家屬在謝氏集團外麵拉橫幅,要求謝氏集團給他們一個公道和解釋。
陸氏集團倒是美美隱身了。
她不知道這十公斤的毒品和沉船事件有沒有直接關係,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況且,據她分析,短信的提醒,每次都是為了避免她和裴綏受到利益損失和傷害。
雖然她也不清楚,她和裴綏之間到底有何種隱秘的關聯,但這事還是要給裴綏說一聲。
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