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綏聞言,望著她的眸子裡掠過一抹彆有深意的欣賞。
孟笙雖長相豔麗,但性格卻如一幅淡雅的山水畫,嫻靜美好,溫婉恬柔。
可她的冷靜,理智和清醒,以及果敢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睚眥必報這個成語配不上她,準確來說,是恩怨分明。
她不會在一些事情上過度發散善心,也不會對傷害過她的人輕易心軟。
就如現在她對餘瓊華和商泊禹這樣。
往往這種人的心,其實是最難走進去的。
他眸底淌過一絲不是很明顯的笑意,但還是下意識用茶杯擋了下。
在她看過來時,又狀似想起來問,“寧微微呢?餘瓊華沒找到她的下落?”
孟笙一愣。
這幾天光顧著演戲,想餘瓊華的事情去了。
倒真把寧微微給忘了。
短信告訴她寧微微會帶球跑路時,她就給私家偵探發消息了,讓他幫忙盯著人,但住院這幾天,也沒收到他的任何回信。
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按理說,如果有什麼進展,或者什麼結果,他都會聯係她的。
她思量著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寧微微是個很會審時度勢的人,現在餘瓊華進去了,她又懷著孕,過段時間,肯定會回來的。”
寧微微什麼時候回來,回來做什麼,都和她無關。
但她隻要敢回來,她定然要讓她為自己的殺心和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服務員這時候端著菜上來,他們倆便默契地停止了話題。
裴綏伸手拿過她的湯碗,給她盛了一碗蓮藕排骨湯。
孟笙正準備接,裴綏就已經傾身把湯碗放在她麵前,眼睛也沒看她,隻說了一句,“小心燙。”
她剛抬起的手愣在半空中,抬頭看她,笑了笑,“謝謝。”
裴綏和她對視了下,沒說話,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嘗了下味道。
嗯,味道沒變。
如裴綏所說,這家店的蓮藕排骨湯不錯,菜也不錯。
同樣也是孟笙這七天以來,唯一吃飽的一頓。
不用演戲了,就是舒服。
她足足喝了三四碗湯,秀眉舒展,緊繃了許久的脊柱此時已經輕鬆地耷拉下來了,一雙好看溫柔的杏眸已經沒有之前的傷懷和空洞。
隻剩下細碎的光,宛若裝了一整條銀河般璀璨生輝。
裴綏從她臉上移開目光,落在已經見底的瓦罐,遲疑了下,問,“要不夠喝,可以再點一份。”
孟笙聞言,忙放下碗,搖著頭說,“不用,不用,我已經吃飽了。”
裴綏動了下唇,也沒再說什麼,叫來服務員買單。
從餐廳出來時,午後的陽光徹底突破雲層傾斜而下。
枝頭上的雪化作萬千碎鑽,每一粒都迸射著刺眼的星芒。
才下了兩天雪的京市,又放晴了。
這個冬天的天氣,可真夠反複無常的。
裴綏突然問,“你有地方去嗎?”
孟笙回過神。
她現在回不了月之下彆墅小區,也不方便回城北那邊。
那就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