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做個熱心市民了。
況且,不管是餘瓊華那件案子,還是她和商泊禹的離婚案,他都幫了她很多,也一直在儘力配合她。
“一碼歸一碼,我既是你的代理律師,有些事情,就是我應儘的責任,你不必放心上。”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要是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
她收斂情緒,笑了笑,“行,那我收下了,謝謝。”
裴綏微微頷首,恰好此時手機響了。
他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沈清宴溫潤的嗓音,“不是說在大門口?我怎麼沒看到你?”
“住院部大門口。”裴綏語氣淡然,表情閒適。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他挑了下眉頭,“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他對孟笙說,“我先走了。”
孟笙莞爾一笑,“好,慢走。”
大廳某個角落處,商泊禹站在那裡,眼神冷暗,神色陰鷙地望著玻璃外兩道有說有笑的聲音。
驀地,他好像聽到自己的心被撕裂的聲音。
一頓一卡。
嘶——嘶——
周遭的喧囂也在刹那間按下了暫停鍵。
外麵晴天大好,萬裡無雲,清風和煦,好像隻有他身居一隅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雨水不僅澆濕了他整個人,還淋透了他破碎不堪的心。
他死死盯著外麵那一幕,看著裴綏遞給孟笙一個什麼東西,兩人簡單對話了幾句,孟笙便喜笑顏開了。
那溫柔的眉眼,在陽光之下,極為閃耀奪目。
心裡的那些猶豫徘徊和懷疑糾結,在這個看似和諧的畫麵中徹底安定下來了。
甚至還不斷往下墜,不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將那顆心再拉回原位了。
隨後傾湧而來的是深深的無力感,以及……一絲包裹著愛意的恨。
那絲恨意和他在得知悅綺紡的舉報人是孟笙時產生的恨意完美銜接上了。
他攥緊拳頭,周身布滿陰霾和低壓,眼眶猩紅,裡麵染上幾縷猙獰和惡劣的紅血絲。
在看到裴綏接了個電話,和孟笙說幾句轉身離開時,他深呼吸一口氣,轉身乘坐電梯上樓。
來給他打針的護士找了他好幾圈了。
看到他陰沉沉地回來,還嚇了一跳。
覺得這男的表情好恐怖。
她心裡原本因找不到病人的怒火在對上他狠戾的目光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商泊禹躺在床上,冷聲說,“我不打針,你出去。”
護士一愣,好言相勸,“商先生,您現在病還沒好,還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聽不懂人話?我說了不打,出去。”
商泊禹現在有些煩躁,此刻的暴戾和他平日的溫潤如玉完全是兩個極端。
護士被他吼得一愣,完全被嚇住了。
孟笙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嚇得花容失色,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的護士。
她看著商泊禹臉上那凶狠的神色,以及周身的陰鬱,皺起了眉頭。
“這是怎麼了?”
護士看到她,宛若看到了救星,“孟小姐,我過來給商先生打針,但他不配合……”
還莫名其妙吼我一頓。
這句話她哢在喉嚨裡,沒能說出來。
孟笙走過去,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抱歉,他最近心裡壓力大,心情不是很好,對你沒有惡意的。
你先出去吧,等半個小時後,再換個人過來打針吧,可以嗎?”
她的聲音溫柔輕軟,像山間綿綿細雨,將護士心底的恐慌一點點潤去。
護士點頭,應了聲“好”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