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有道理。
被辜負,無關長相。
隻關人品。
感情這個東西,愛到最後,皆憑良心。
夜色很沉,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忽然覺得沒什麼胃口了。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隔著雙麵玻璃向外眺望,映在眼眸裡的萬千燈火,如星子傾瀉在黑色天鵝絨上,遠處高樓的玻璃幕牆將霓虹割裂成幾何光塊。
她和商泊禹這段被汙點浸透的感情,如今像退潮時,沙灘上交錯的腳印。
海水來去幾次,就淡了,而那些激烈又張揚的對白,終究也要成為記憶裡模糊的劃痕。
孟笙也不感懷,反而很平靜。
就這樣落幕吧。
當天晚上,她睡得格外沉,也深深陷在一個錯亂的夢境中。
她夢到了商泊禹和寧微微的孩子出生了,是個兒子。
還夢到了商泊禹為他們的孩子辦滿月酒,而她自己狼狽不堪地守在醫院的搶救室外,孤零零的等待著死神奪走女兒性命的噩耗。
可還等不及她在夢裡悲傷,畫麵又一轉,變成了法庭現場。
商泊禹和寧微微都坐在被告席,原告席的輪廓太模糊了,她看不清,但身姿挺拔。
最後是法官的宣判,判決商泊禹重婚罪成立,處以有期徒刑三年零八個月,寧微微則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緩刑一年。
寧微微崩潰的提起上訴,可惜被法官當場駁回了。
畫麵至此變成黑暗。
孟笙睜眼時,似乎還在夢裡的旁聽席裡還隱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同樣模糊。
但那抹身穿旗袍,自帶柔和溫雅的書香氣的身影,再模糊也無法抵擋住與生俱來的氣質。
即便是醒了,她也認出來了。
是Lvy。
此時天還未完全亮,屋子裡被厚重的窗簾拉著,伸手不見五指。
孟笙呆愣的坐在那,雙目有些失神,似乎依舊能從這黑暗中看到Lvy的身影。
竟然會夢到她。
她為什麼會這個庭審現場?
那道站在原告席的身影是……裴綏嗎?
雜亂的思緒越來越重,也讓她理不清,眉頭倒是越皺越緊。
過了一會,她才強行把自己從這個思緒漩渦裡拉出來。
將房間的燈打開,下床洗漱。
走到客廳,遠遠就看見堆在門口的幾十個箱子,她目光定了幾秒的功夫,也沒覺得餓,索性走過去,開始收拾,消磨時間。
收拾起來也不難。
隻要區分出哪些要的,哪些不要的,哪些可以二手賣出去的就可以了。
臨近八點,天已經完全亮了。
金色的晨光從大片落地窗傾灑進來,落在矮台上那盆剛澆過水還未開花的杜鵑上。浮沉在光柱裡起舞,仿佛被點燃的星屑。
孟笙已經分出了四五個箱子了,隻是這門口也越顯雜亂了。
不多時,放在一旁地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一道提示音。
是裴綏發來的:【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