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之所以總是畏畏縮縮,瞻前顧後,也遲遲打不開自己的心房。
這些,都是敗餘瓊華和商泊禹母子所賜。
兩人沉默間,裴綏捕捉到她眼底片刻的渙散。
這是……走神了?
在他這麼正兒八經又認真的表白下走神了?
追妻之路,似乎,還有點遠。
他無奈地扯了扯唇角,不由想著,她才離婚不久,自己這麼做,是不是著急了些?
在她沒有理清那團麻線時,他無故出手,更容易打亂她的節奏。
可……
感情之事,像個無解的數學題,他除了在旁邊寫一個“解”字之外,好像找不到也理不清其他思緒。
視線從她臉上輕移到她手裡的東西,自然而然地岔開話題,“這是退燒藥?”
孟笙沉浸在某個沼澤的思緒忽然被這道清洌低沉的嗓音強行拉上了岸。
怔怔然地看著她,開口時,莫名覺得口腔裡有兩分酸澀。
或是糾結,或是猶豫不定,也或是因看不清自己心的燥亂。
“對,我看過生產日期了,不過,家裡就隻有這一種退燒藥,等會配著昨晚從醫院拿回來的消炎藥一起吃就好。
我還帶了兩貼冰貼,等會可以給你物理降溫,你先量體溫,我去給你接溫水……”
說著,她往廚房方向走,忽然又想起來,“對了,空腹吃藥不好,你是不是得吃點東西再吃藥?”
裴綏輕輕點頭,“嗯。冰箱裡有食材,我量完體溫過去……”
“你先坐著吧,我能去看看冰箱嗎?”
孟笙打斷他的話。
裴綏頓住步子,應著,“嗯。”
孟笙淺淺一笑,徑直進了廚房。
和她家不同,裴綏家的廚房和溫馨搭不上邊,明明開火的痕跡挺明顯的,但仍舊沒什麼煙火氣。
冷冷清清的。
冰箱裡的東西還算齊全,也特彆規整,一些飲料和水,一些蔬果,還有麵包和雞蛋,所有都井井有條。
孟笙正準備拿雞蛋出來,裴綏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他聲音有些沉,“既然要做早餐,就做兩人份。”
孟笙側頭看他,沒有矯情和不好意思,點頭應下,“好。”
她廚藝說不上好,煎了兩個荷包蛋和培根、火腿片,又煮了兩碗清湯麵。
一份簡簡單單的早餐就這樣完成了。
體溫計上顯示三十九度四。
這算高燒了。
吃過早餐,裴綏便出了一身虛汗,人反倒是清醒了兩分。
他回房間換了套衣服,孟笙就說要看他手臂上的傷。
有沒有紅腫出血什麼的。
裴綏深深看她一眼,隨後單手將衣服脫下來。
他穿的是另外一件淺色圓領居家服,傷口在肩膀下方七八公分左右的位置,袖子擼上去比較費勁,也看不太清。
還容易碰到傷口。
孟笙被他這脫衣服的舉動給嚇了一跳,請不自己地往後退了兩步。
裴綏風輕雲淡地開口,“看吧。”
這話說的,就好似她是什麼孟浪之人,對他提出了什麼非分的要求。
讓他在萬般無奈之下,隻能選擇妥協。
“……”
孟笙一陣無語和一言難儘地看著他。
注意到她的視線,裴綏輕掀眼皮,淡然地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