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要!”
孟笙眼睜睜地看著那輛白色奧迪慢慢駛入車流中,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撕心裂肺,無力的呐喊著。
這種感覺,比她在接到孟承禮打電話告訴她,許黎出車禍去世的消息時,還要痛徹心扉一百倍。
“笙笙,笙笙,醒醒。”
驀地,一道朦朧模糊的聲音刺破那片黑暗徐徐傳進來,她的哭喊頃刻間就滯住了。
隨後那道充滿擔憂著急的熟悉低沉男音越來越清晰,“孟笙,醒醒,孟笙……醒醒,快醒醒,笙笙……”
夢裡的畫麵逐漸變得虛無,最後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中。
而畫麵又一轉,她看到了裴綏。
光線昏暗的房間裡,那雙模糊不清的眸子裡真真切切地映著裴綏那張滿是擔憂慌張的俊容。
她低喃了一句,“裴……裴綏?”
“嗯,我在。”裴綏喉結狠狠滾動,重重應了聲,“是不是做噩夢了?”
“唔?”
感知一點點恢複,她囁喏了下唇,覺得浮在眼睛裡的那層水光已經消散了。
試圖開口說,“不……不是夢?”
裴綏將她從床上撈起來坐著,摁進自己懷裡,寬厚的手掌輕輕拍撫著她顯瘦的背脊。
薄涼的唇貼著她的耳垂,輕輕問道,“什麼不是夢?”
“你。”
孟笙窩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雪鬆木香,試圖慢慢平複心裡那份動蕩不安和驚恐痛心。
裴綏摟緊她,用臉貼了貼她的,“不是夢,我就在你身邊。”
褪去了那份朦朧後,那雙向來沉靜瀲灩的杏眸此刻隱在昏暗中,顯得有些空洞和失神。
那絲殘留在夢中的情緒仍舊無法抽離出來。
裴綏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得很快,他也沒急著問她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從她剛剛那些夢話裡,其實也能窺探一二。
他隻是靜靜抱著她,一點點撫平她焦躁的心。
偌大的主臥裡,落針可聞,隻有兩道一輕一重的呼吸聲,細密地交錯纏繞著。
不知過了多久,孟笙空白的大腦才被一點點注入了色彩,但仍舊是混亂的。
她從裴綏懷裡緩緩抬起了頭。
裴綏手掌握著她白皙的脖頸,看她稍微平複了些,才輕輕啄了下她有些發白的唇,“想喝水嗎?”
孟笙以為他會問自己做了什麼夢,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夢裡的細節,好像記得,又好像不太記得。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種身體抒發出來的本能,一種……
保護自己不再受到任何傷害的本能。
又或者是夢裡那些畫麵對她太有衝擊性了,她無法像往常那樣,在第一時間去理智地捕捉夢裡出現的端倪。
被他這麼一問,她確實覺得嗓子有些乾,還有些撕裂的輕微疼痛感。
張了張嘴,沒能發出任何聲音,隻得點了下頭。
裴綏便下床去給她倒了杯溫水,看她一口氣喝了一半,便又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幾點了?”
“四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