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去,裡麵就會傳來各種各樣的尖叫聲,空氣裡還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裴綏擰起眉頭,從外套口袋裡掏出帕子捂住鼻子。
院長是個很會察言觀色之人,看他這樣,連忙道歉,語氣還很愧疚。
“實在抱歉啊,裴二少,讓您來這臟汙之地。這丙字區的環境確實不怎麼好,您要是受不了的話,可以去我辦公室等著,我讓人把寧微微提出來也行。”
“她一個人住一間,還是?”
“她剛來不久,現在是一個人住著,等她適應了,就會搬去六人間裡。”
裴綏隨意的點了下頭,說了句“不用了”,就跟著院長拐了個彎,來到長廊儘頭的一間房。
院長沒急著開門,而是先囑咐裴綏道,“二少爺,寧微微的精神目前不是很穩定,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我建議您就站在門外和她說話就好。
這走廊裡的監控,我會讓人關掉,其他房間的隔音效果還不錯,隻要不是大聲尖叫,基本是聽不見的。”
裴綏淡淡應了聲,“嗯。”
院長這才把外麵那扇鐵門打開,裡麵還有一扇鐵網門。
屋子裡仍舊很暗,看不太清裡麵的布局,連人在哪,都看不見。
他剛想開口問院長,隻見一道黑影“嗖”的一聲忽然躥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被血糊滿了,有腫得幾乎認不出麵容的臉。
尤其是額頭上,好像被砸出了一個血窟窿。
連抓著鐵門的手都是傷痕累累。
就算是心裡承受能力過於強大的裴綏,恍然看到這樣一張比鬼還恐怖三分的臉,也不由得一愣。
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他疑惑問,“這是……寧微微?”
門裡的寧微微看到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麵孔,似乎是怔了下才認出來。
隨後十分激動澎湃地抓著鐵杆,聲音裡是止不住的顫抖和沙啞,“是裴綏?你是裴綏,你是不是來救我的,救我,我不想在這裡,救我出去,我要出去!”
說到後麵,她情緒似乎是崩潰了,說出來的話也更加語無倫次了。
“孟笙,都是孟笙這個賤人,是她,是她讓人把我送到這裡的。
就她這樣工於心計,歹毒惡心,畜生不如的人,就不得好死,就該天打雷劈!
她憑什麼把我送到這裡?!我做錯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做錯!
她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為什麼?!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裴綏,你是律師,你不能和孟笙同流合汙,狼狽為奸,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才來這裡看短短幾天的功夫,她就被這黑漆漆的地方,以及時不時會傳來痛苦淒慘的叫聲給折磨得生死不如。
每天的飯菜都是餿的,根本不是人吃的。
進來的第二天,工作人員美曰其名地說上來給她換衣服,上藥,她一反抗就會被掐,有鹹豬手還會在她身上肆意揩油。
她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快要瘋了。
原本被孟笙逼著在墓園磕頭的傷就沒好,藥上的敷衍,那天晚上她為了躲避那個鹹豬手,隻能撞牆以死明誌。
那人似乎對這情況早已習慣了,反手給了她一巴掌不說,還拿繩子捆了兩天,今天上午才被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