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了,崔雪蘅在裴綏這裡,一直都是趾高氣揚的。
因為她始終覺得自己占理。
到現在也是如此,她不曾改變,那態度也是無論如何都軟不下來的。
她怒急起身,“哦,你現在是來興師問罪的?孟笙是不是給你灌迷魂湯了?你就這麼非她不可?
她到底哪點好?除了長得漂亮點,但這世界上比她漂亮的人多的是,其他方麵呢?敗德辱行,心機深沉,還是個沒人要的二婚,阿綏,你能不能……”
“不能!”
裴綏厲聲打斷她的話,“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上午去的那一趟,差點把人害死,人家搶救了三個多小時才搶救回來的,現在醒來都還有中風的趨勢。
崔雪蘅,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的事?!還舔著臉去找她爸,到底還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崔雪蘅一驚,臉上閃過不可置信。
搶救三個小時,中風……
她心口狠跳,怎麼會這麼嚴重?
明明她走的時候,孟承禮還好好的。
可她了解裴綏,他是不會撒謊騙人的。
她心裡剛生出一點忐忑和不安,在聽到他後麵那句質問的時候,一瞬間的功夫就化為烏有了。
臉上的慌亂和震驚也消散不見,她震驚錯愕又怒不可遏地瞪大眼睛。
“我是誰?你說我是誰?裴綏,你怎麼敢這樣和我說話的?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費了半條命把你和歡歡生下來,可結果呢?結果……”
裴綏不耐打斷她的話,“結果怎樣?啊?是我想讓你生我的嗎?是我求著讓你生我了嗎?生了之後,你有養過我嗎?
那起綁架案是當時隻有三歲的我能預料到的嗎?你以為我想被綁嗎?你怎麼不怪你自己沒看好我和她?我難道不想救她嗎?難道我想讓她死嗎?
二三十年了,我也想過,如果那場綁架案,死的人是我,你會不會也像懷戀她一樣懷戀我?”
說著,他忽然自嘲地笑了下,“想來應該不會,但不重要,一點也不重要!
二三十年了,不管有多艱難,我一個人都走過來了,你不就是因為自己那點怨恨,見不得我好的私心想攪黃我和她的事,還非要扯一張什麼關心我人生大事的旗子,崔雪蘅,你可真夠虛偽的。”
“你!”
崔雪蘅一口氣有些上不來,胸膛快速起伏,眼睛都氣紅了,憤怒地指著他,“我哪點說錯了?她除了那張臉,哪裡配得上我們裴家的門楣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在關心你?你也是我肚子裡掉下來的肉,我想讓你娶個更好的,有什麼錯?”
裴綏嗤笑,“關心?這兩個字你說出來不害臊?深居簡出了那麼多年,都開始不要臉了是嗎?”
崔雪蘅漲紅了臉,氣得都想上去扇他了,居然敢說她不要臉。
“裴綏,你身為裴家人,從小學的禮儀都到狗肚子裡去了?”
裴綏應得很淡,“嗯,和你學的,沒家教,沒教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