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對於我來說,生而不養的你才是那個外人!崔雪蘅,你真是……”
該死啊!
咬牙的把這三個字和著血腥味一起吞進肚子裡。
攤上這麼個母親,他真的很無力,很痛苦。
他已經猜到如果孟笙真的追究這件事情,裴家也不會真的把崔雪蘅送進監獄的,一定會插手介入的。
到時候的局麵可能會更難堪。
可如果輕拿輕放,他又怎麼會甘心,又怎麼去麵對孟笙,崔雪蘅已經把他的後半輩子幸福都賭進去了。
這一次不把崔雪蘅打狠了,不打疼了,隻會後患無窮。
他忽然狀似恍然想起來什麼,淡淡嗤笑了一聲,“哦,梅園,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不讓你出點血,你是不知道疼的。”
說著,就麵無表情地出走出了屋子。
崔雪蘅愣了下,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莫名就是覺得心慌和害怕。
就好像是世界末日要來了一般。
她忽然覺得嗓子疼,喊出來的聲音連一旁扶著她的杜萍都聽得有些費勁,“你……你要做什麼?阿綏,你要做什麼?”
即便她真的喊出來了,裴綏也會視若無睹,走到院子裡,他的視線在那片梅園停留了兩秒的樣子,就轉身去了工具房。
挑了把斧頭和軍工鏟,還戴了雙手套,徑直返回了梅園。
他太知道這片梅園對於崔雪蘅來說意味著什麼。
比她的命還重要。
他今天,就是來要她的命的。
反正他的命也被她親手毀去了一半,那就一起下地獄好了。
離他最近的那棵梅樹長勢不算太好,所以沒有中間那些樹長得那麼壯,他丟下軍工鏟,揮起手中的斧頭,就兩下的功夫。
那棵梅樹“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他拎著兩斧子和鏟子往裡走了幾步,隨便又站在一棵梅樹前,高高揚起斧頭,又重重砸下,幾下的功夫又倒了一顆。
到第三棵,他先是用軍工鏟把梅樹的根給毀了。
京市這兩天應該是下過雨,土十分鬆軟,鏟子一進去,輕輕鬆鬆的就鏟起一大塊泥土。
隨後再用斧頭去砍。
到第四棵的時候,他裡麵的T恤已經汗濕了,額頭上也布滿了細汗,可他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不知疲倦地一下又一下揮舞著斧頭。
那架勢,像是恨不得在一瞬間就把整個梅園全都踏平。
他要毀了她的希望和全部,就像她兒時扼殺他的所有一樣。
他都不曾擁有過什麼,她又憑什麼擁有這片梅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