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瓷覺得心累,來之前她就說和她姐說過了,讓她在麵對孟笙的時候,收斂一下情緒,不要那麼明顯。
忍一忍,麵子上要過得去。
畢竟孟笙確實不是個能委曲求全,任人欺負的性子。
她是真的會當場反擊的。
到時候丟人的還是她。
可怎麼就說不聽呢。
而且,她把話說得很明白了,“畫展後續的活動還得仰賴美術館,你現在給她氣受,她後麵回擊到我身上怎麼辦?”
當時顧清瀲很憋悶,又很不情願地應下了。
是她對顧清瀲的期望太高了。
以為主要把話跟她掰開了說,揉碎了說,顧清瀲總會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的人。
就算不明白,為了她不在孟笙麵前矮一截,顧清瀲會壓著脾氣和性子,至少把今晚給裝過去的。
可現在……
她胸腔裡湧出如潮水般洶湧的無力。
“姐!”
在顧清瀲說出更多難聽的話前,她及時喚了聲,打斷她的話,眼神幽幽地朝她望過去,裡麵是濃濃的無奈和委屈。
顧清瀲一怔,接收到顧瓷眼底的情緒,她的理智也迅速回歸了。
腦海裡立刻就浮現出在來的路上,顧瓷在車上和她說過的話。
一時之間,她覺得憋屈得很,她們顧家女兒,向來都是彆人捧著她們的份,什麼時候需要看其他人的眼色了?
她心裡很不服氣,也特彆不得勁。
可她受不了自己如白玉蘭般素雅溫柔的妹妹會對著彆人卑躬屈膝的樣子。
最終到底還是摁耐住了脾氣,壓製住了心底那股熊熊烈火。
隻重重“哼”了聲,偏過頭,側身懶得去看她。
這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孟笙也回以嘲諷的冷嗤聲。
顧瓷看見她們倆弩拔劍張的樣子,無奈地歎了口氣,往下壓了壓胸腔裡湧上來的喜意。
不好意思地和她道歉,“對不住啊,孟館長,你彆介意,我姐沒有惡意,她隻是……心情不太好,不是針對你。”
孟笙很淡的笑了下,大大方方地展露出自己的包容之心,“無妨,也不是第一次見顧二小姐了,我也習慣了。”
言下之意是,顧清瀲的無禮和沒家教,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了。
顧清瀲自然聽出這話的意思了,她轉回身體想說點什麼。
就被顧瓷抓住了手臂,她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這個話題對她們姐妹倆很不利,她也就沒繼續,而是轉移了話題,“今晚孟館長可要多喝兩杯。”
孟笙神色如常,“那今晚就讓顧小姐破費了。”
顧瓷臉上再次揚起笑,絲毫不見之前的尷尬,“孟館長,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客氣了,和這一個月的畫展來比,我都覺得這頓飯請得太輕了。”
“辦展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也是我們該做的,顧小姐才客氣。”
“好了,我們倆都認識這麼久了,還這麼客套,我都要不好意思說我們是朋友了。”
顧瓷開了個玩笑,讓雙方之間本來還存在一絲淩厲和尷尬的距離,瞬間就變得融洽溫和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