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情不自已地“唔”了聲,眼神迷離了起來,漸漸地,就落入他編織好的偌大情網中。
發絲纏繞在枕間,像水草般繾綣,他的手掌貼合她瘦薄的背脊,仿佛在解讀一冊隻有他才能讀懂的秘密書卷。
而交換和纏繞在一起的呼吸,無不像一場無聲的告白。
時間在這間房裡失去了刻度,像蜜糖般緩慢流淌,一個刹那又被拉得綿長,足以讓他們彼此的每一次心跳都發生回聲。
一共五次。
最後一次是裴綏看她實在有些受不住了,抓著她的手解的。
後麵幫她洗了澡後,他自己又衝了二十分鐘的冷水澡,灌了兩瓶冰水才徹底緩解過來。
屋子裡的大燈已經被他關了,怕影響她睡覺。
此刻他望著床上熟睡的人,胸腔裡一如既往的火熱,再也不是那種空蕩蕩,刮一陣風就嘩嘩往裡灌的感覺了。
他呼吸都放輕了許多,明明才過了幾天而已,卻恍若隔世,那個被他視作珍寶的人,此刻又失而複得了。
愉悅又歡喜的情感無不充斥著他的感官,乃至神經和所有細胞,甚至是血液。
他輕輕汲口氣,唇角也不自覺地微微彎起,是一個很淺的弧度。
可這也是他這些天來,露出的第一個笑。
他將屋子裡的暖燈也關掉,掀開被子躺進去,將人圈進懷裡。
孟笙此時身心俱疲,在他拿著她手動作的時候,她就是昏昏欲睡了,手酸痛得不行,感覺要被他磨掉一層皮,發了好一會的牢騷和脾氣。
裴綏哄她,一邊忍耐,一邊低聲細語地哄她。
然後就這樣過了半個多小時。
她那時候就想直接殺進顧瓷的房間,把這個賤人也弄進啟明精神病院和寧微微作伴得了。
一天儘乾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真是把她慣出毛病來了。
在他幫她洗手的時候,她就已經靠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了。
後麵就任由他將她抱到了床上。
她睡得很深,卻也感覺到有人在抱她,熟悉的雪鬆木香還縈繞在四周,她沒力氣動彈,如以前和裴綏還在一起時那般安心,任由他抱著。
就這樣睡了個好些天都沒睡過的覺了。
連夢都沒做。
翌日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道急促的門鈴聲吵醒的。
隱約還能聽見外麵熱鬨的說笑聲。
她掙紮著睜開眼睛,眉頭緊蹙著,顯然是還沒太睡夠,意識也還沒完全回攏,身上也是腰酸背痛的。
“怎麼回事?”
裴綏也在聽到外麵那些動靜就醒了,剛掀開被子下床,就聽見她的聲音響起。
他坐在床沿邊,低聲回,“不清楚,應該是來叫你的。”
他其實也有些糾結,昨晚的事……還不知道孟笙會如何定義,他要是忽然從她房間裡走出去,倒有種要借助外麵的流言給她施壓似的。
他不願這樣。
但想著昨晚的勞累,他又舍不得她起這麼早,想讓她多睡會,畢竟現在八點都不到。
所以就想起身用座機給前台打個電話,反應一下這個情況,讓他們出麵把門口那些人全都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