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宮局下麵,還有四個司。
司簿司是其中一個,管理宮女名冊以及糧食、賞賜等物品的分配。
這裡的最高長官,名字叫做司簿。
朱允熥來了這裡,拿出朱元璋給的那塊令牌,並且告訴這裡的司簿,是郭惠妃同意他來的,沒有人敢阻攔。
到了裡麵,朱允熥可以清楚看到,這裡放著一個個書架,上麵放滿了書籍。
宮裡的宮女那麼多,曆年還有宮女離開、死亡、新增等,都需要做好記錄,因此這裡的名冊多不勝數,都是分門彆類的存放。
名冊相當於宮女在宮中的檔案,到了哪個宮,就把檔案轉移到哪宮。
比如說以前是西五宮的宮女,現在轉到了東宮春和宮,檔案就放到東宮那個書架,並且有專人負責更改的。
朱允熥很快找到了春和宮,翻了翻這裡的名冊。
一會後,找到了冬晴的檔案。
“來自寧波府……”
朱允熥把冬晴的戶籍念了一遍,道:“大妞記住了吧?等會安排人去找找。”
“記住了。”
楊大妞輕聲道。
要查冬晴的資料,就是那麼簡單。
不過他繼續看看其他記錄,隻見有一條記錄,在洪武二十五年,一大批宮女的名單被劃掉。
朱允熥很快明白,正是下毒事件,老朱把她們都殺了。
這裡記錄的,都是宮女,那些太監的不在此。
他往名冊的前麵翻了翻,發現又有一條記錄,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一個宮女被呂氏送出宮,上麵的備注是送去文山寺,地方在姑蘇,代替呂氏為太子祈福。
“父皇是四月二十五去世,宮女二十出宮。”
朱允熥看著這條記錄,微微地皺了下眉頭,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先把這個名字和文山寺記錄下來。
根據備注,這個文山寺,還是個尼姑庵。
朱允熥想了片刻,往前麵再翻,很快又找到一個記錄。
“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五,有宮女外出采購從馬車上掉落,不幸被車輪碾過而死。”
“應天府仵作驗屍報告,符合碾壓死亡的特征,當時馬車載重將近三百斤,當場身亡,經過應天府查明沒有異議。”
“我大哥雄英,是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一去世。”
朱允熥看到這裡,心裡又多了一個疑惑。
朱標死之前,有宮女出宮祈福。
朱雄英死了後不到五天,又有東宮春和宮的宮女在外意外身亡。
宮女的人員變動,必須要有嚴格的記錄,哪怕呂氏無聲無息地殺了一個宮女,尚宮局這邊連屍體都找不到,但也會有人記錄說這個宮女失蹤的。
呂氏也乾擾不了,司簿司裡的記錄。
但是記錄也就記錄了,一般沒啥人來翻看,就發現不了規律,記錄完了也沒有人當一回事,隨便放在司簿司裡麵。
就算後來有人翻看,發現有什麼不對,但肯定沒有人敢提出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種皇宮裡麵的秘聞,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甚至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司簿司裡麵的人,肯定清楚這些規矩。
隨後,朱允熥翻到了自己母妃,太子妃常氏死亡那段時間的記錄。
“洪武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有宮女失蹤,二十七日在護城河裡發現屍體。”
“經仵作驗屍,符合溺亡特征,沒有打鬥、掙紮的痕跡。”
“根據呂氏的描述,溺亡前曾經罵過這個宮女,判斷宮女是受不了辱罵,跳護城河自殺。”
“就這樣了。”
朱允熥看完了記錄,微微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