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淮安的知府鄧輝,終於趕來了,他在外麵的時候,看到剛排完了水的窪地滿是狼藉,被淹沒了不少房屋和田地,就明白大事不好。
黎豪上報的文書,和實際情況不太一樣。
鄧輝有一種感覺,要被黎豪那個蠢貨害死了!
你他娘的,明明災情嚴重,你還敢上報全部解決了,說當地官民樂融融,現在看來解決個屁,連皇太孫殿下都知道了。
那麼皇帝陛下,也有可能知道,他這個知府,還用不用當啊?
念及至此,鄧輝趕緊進城,他剛走進城門,就有人等待,帶他到了衙署。
“臣淮安知府鄧輝,拜見皇太孫殿下。”
鄧輝趕緊跪下來行禮,心裡忐忑不安,身上衣服,無風自動。
朱允熥抬了抬頭,問道:“你這個知府,怎麼當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知道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比較隨和,很少生氣,但來了宿遷的這幾天,心情一直好不了,心裡有一股怒氣壓抑著。
現在說話的語氣,聽起來也是冷冰冰的,有一種隨時要生氣的感覺。
使得鄧輝聽起來,心裡首先顫抖,再磕頭道:“臣剛才來的時候,看到外麵的情況了,是臣無能,沒能第一時間發現宿遷的問題,也是因為……黎豪上報的,一片良好,臣不敢相信他還會瞞報。”
說完了,他再磕頭。
朱允熥說道:“也不止瞞報這麼簡單,你自己看吧。”
他讓柳六,把黎豪等人的口供送下去。
當鄧輝看到,黎豪如何和豪紳地主勾結成奸,把原本用作救災的糧食據為己有,再驅趕受災的百姓等,他都不敢看下去。
因為再下麵的內容,更加不堪入目。
鄧輝想不到自己治下的一個縣,問題如此嚴重,還要被皇太孫遇上。
皇帝陛下會不會,把他給剝皮了?
鄧輝磕頭道:“臣該死,臣該死……”
他也隻能,反複重複這三個字。
朱允熥淡淡道:“起來吧!”
聽到還可以起來,鄧輝稍稍鬆了口氣,再戰戰兢兢地等待安排。
朱允熥說道:“在新任知縣上任前,這裡就交給你了,儘量安撫好所有百姓,做好災後工作。”
鄧輝連連點頭道:“臣一定做到。”
朱允熥又道:“這裡的地主,全部被我捉了,他們的田地,也都被我沒收,今年這些地裡種的糧食,全部給宿遷百姓作為賠償,今年過後,這些田地,你們以官府為主,低價租給百姓耕種。”
那些地主的地,不僅位置好,土地肥力還不差。
朱允熥可以直接分給百姓,但怕百姓未來會守不住,先試一試以朝廷為主的方式出租。
百姓隻有使用權,而沒有所有權。
“還有,治水水利等事情,必須安排好,要錢我可以給你,但讓我發現你貪了這筆錢,後果自負。”朱允熥的語氣又是一冷。
鄧輝又要磕頭了,道:“臣絕對不會,隻會未來治水,請陛下放心。”
把這些說完了,朱允熥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如今受災的地區很多,今年的糧食產量必然下降,帶來嚴重的糧食壓力。”
“為了緩解這個壓力,儘快恢複土地的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