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皇帝微微皺了皺眉,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悅。
一旁的汪沉,也不由暗暗感到心驚肉跳。
這小子,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
用一條忠勇金鞭,換來尊貴無上的國公爵祿,已經算是莫大的恩典。
這小子竟然不知滿足,還敢繼續蹬鼻子上臉,就不怕玩火自焚?
“秦川,你秦家是為大乾世代儘忠,功勳卓著不假。”
“但朕賜你國公恩榮,已經足夠對得起你戰死的父親和叔伯。”
皇帝聲音冷峻些許:“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在朕的麵前恃功自傲,得寸進尺。”
“臣不敢。”
秦川跪地頷首,畢恭畢敬道,“臣方才所言,是為秦家討求公道。”
“還有一件私事,是臣想為自己,求陛下討要個說法。”
“私事?”
皇帝麵露狐疑,“說來朕聽聽。”
秦川懇切問道:“臣鬥膽請問陛下,一年前為何要將臣,指婚宋家嫡女?”
皇帝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因為彼時,你秦家全族皆戰死於落雲穀,你也患上瘋病,神誌不清。”
“朕擔心你無人照看,所以才此為你指一樁婚事,讓你終生有靠。”
“怎麼,難道朕還錯了不成?”
秦川深深叩首,“陛下天恩浩蕩,臣感激不儘。”
“陛下國務繁忙,日理萬機,能想到臣這秦氏遺子,已令臣受寵若驚。”
“隻是,陛下為臣指婚的這戶人家……”
皇帝聽出秦川話中的訴苦之意,“宋廉當初在朕麵前保證,他平生對你父親最為敬仰,會將你視如己出般照顧,為秦家留存香火,開枝散葉。”
“難道,你在宋家,過得不好?”
秦川淒然笑道,“豈止是不好?”
“簡直是如初地獄,度日如年。”
“臣在宋家這一年來,每日都住在柴房之中,做最臟最累的粗活,飯菜中沒有丁點油腥。”
“宋家的下人們,對臣當麵取笑,嘲諷秦家滿門死絕,甚至對臣吐口水。”
“秦家在京城內的產業鋪戶,皆被宋廉強占。”
“連當初陛下賜給秦家的天賜府祖宅,也一直被他們覬覦著。”
“若不是臣將祖宅死死握在手中,恐怕早就被逐出家門。”
“還有宋家那名嫡女宋霏玉,一直想逼迫臣解除婚約。”
“因為她看上一個野男人,想讓臣給他們騰地方,好嫁給那野男人。”
“今日,宋霏玉甚至將那個野男人帶到臣的麵前,意圖用武力逼迫臣就範。”
“臣實在不堪受辱,便違背了陛下的賜婚旨意,一紙休書休了那女人……”
秦川這悲慘的經曆,使皇帝聽得一愣一愣。
一旁的汪沉,也不由感到義憤填膺。
勾搭野男人也就算了,還帶到人家秦川麵前逼人家解除婚約。
即便他這個不是男人的男人,都難以忍受這等奇恥大辱。
秦家乃大乾功臣,滿門忠烈,在百姓們心目中有口皆碑。
秦川作為秦家唯一的遺子,竟然在宋家遭受這種非人的待遇。
這個宋廉,已有取死之道。
“豈有此理!”
皇帝神情陰沉,咬牙切齒道,“你的婚事,是當初朕親口所指。”
“宋家欺君罔上,虐辱忠良之後,真是膽大包天!”
“來人!”
一名神情冷峻的女子,麵無表情從外麵走進來。
女子容貌冷豔,五官絕美,身段修長高挑。
身著黑衣,內藏金縷甲胄,腰懸長劍,腳踏雲履。
即便佩劍麵聖,汪沉也絲毫沒有阻攔。
因為這名女子,名叫沈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