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堂眯著眼睛,沉聲道,“工部主事曹宇,貪贓枉法,欺君罔上,褻瀆宗廟,罪無可赦。”
“經都察院禦史秦川調查和檢舉,人證物證俱在,罪證確鑿。”
“即命蒼雲衛,抄沒曹府全部家產充入國庫,抓捕罪臣曹宇,押往刑部大牢,明日問斬!”
“奴才遵旨!”
汪沉點了點頭,正欲離開,秦川淡笑著開口道,“陛下,不必如此麻煩。”
“哦?”
李玉堂饒有興味挑了挑眉,“此話何意?”
秦川拱手道:“稟陛下,昨夜曹宇得到人通風報信,意圖攜帶家人和金銀細軟逃離京城,被臣當場抓住。”
“現如今,曹宇就押在臣府內的柴房中,陛下派蒼雲衛去將人帶走即可。”
李玉堂眼神頓時變得更加欣賞,讚許地點了點頭,“秦川,你乾得很好。”
“離宮的時候,記得到吏部去領你的官袍和官印。”
“明天一早,便可以去都察院報道了。”
“臣,叩謝陛下天恩!”
……
出了華陽殿,秦川便徑直前往吏部,領取了都察院四品禦史的官袍和印綬。
離開皇宮,走在回府的路上,秦川卻絲毫沒有欣喜之意,反而心情有些複雜。
自己已經將證據全部查明,李玉堂下旨處斬曹宇是必然的。
但是,陛下其實根本沒有必要,非得加上“經都察院禦史秦川調查和檢舉”這麼一句。
而特意指出加上了這句話,就代表證實了他先前的猜想。
陛下將曹宇之案交給他來辦,不僅是為了考驗他的能力。
更是為了將他推到楊文忠的對立麵,與楊文忠和他的黨羽掣肘。
楊文忠作為當朝宰相,三朝老臣,在朝裡朝外黨羽眾多,門生故吏遍天下。
自己與楊文忠敵對,幾乎就等同於是與滿朝的文官敵對。
“罷了。”
秦川微微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秦家世受國恩,滿門忠良,為了大乾江山社稷,甚至不惜全族血染疆場。”
“隻要陛下信任,便是背對蒼生做孤臣,又何懼之有?”
……
回到府中,得知秦川受封都察院四品禦史,王伯歡喜不已。
“少爺,您真是了不得!”
“受封國公重爵才剛剛幾天,又被陛下封為四品大官。”
“看來陛下還是天恩浩蕩,終不棄秦家啊!”
秦川淡笑道,“王伯,麻煩你上街去給我買點紙錢。”
“我要去為父親和各位叔叔墳前燒點紙,將這個消息告知他們。”
“是,老奴立刻就去!”
王伯很快便將紙錢買了回來,還賣了不少香燭貢品。
秦川帶著這些紙錢和貢品,獨自一人出了城。
父親和叔父們的墳塋,位於京城北城門外的望北坡。
因為父親和叔父們,都是為了抵禦北方女真部落的入侵而死。
所以李玉堂特下聖旨,賜父親和叔父們葬於望北坡,眺望北境。
秦川修了修雜草,為父親和叔父們的香爐一一上香。
隨即跪在墳前,喃喃道,“爹,孩兒這一年來,身染癡病,受儘奸人欺淩。”
“但現在,我已恢複神智,重獲新生。”
“爹,二叔,三叔,你們好生歇著。”
“孩兒秦川,一定會重振秦家的榮光,告慰你們的在天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