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忠坐在大堂內,麵無表情端著茶盞喝茶。
一名身形清瘦的男子,拉著黃包車來到府內。
從車上下來的,正是林承方。
“楊相國,楊相國!”
林承方滿臉惶恐,連滾帶爬衝到楊文忠麵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相國,禍事了!”
“那秦川僅用短短一夜光景,便直接剿滅了四明山。”
“據守城的將士報信說,我兒林千鈞也被那秦川所抓!”
“相國,現在咱們該如何是好?”
楊文忠不緊不慢放下茶盞,冷笑道,“林將軍,你以為這些我不知道嗎?”
“我若不知道的話,又怎會特意派人,去將你接到這裡來?”
“告訴你,你前腳剛剛離開,蒼雲衛後腳便查抄了你的府邸,將你一家三十餘口人全部打入死囚。”
“現如今,蒼雲衛應該正在封鎖四方城門,全城搜捕你。”
“怎……怎麼會這樣……”
林承方徹底六神無主,臉色慘白如紙,渾身劇烈顫抖不停。
隨即猛然反應過來,用膝蓋蹭著地麵,來到楊文忠的麵前,抓著楊文忠的手,顫聲道,“相國救我,求相國救我!”
“救你?”
楊文忠嗤鼻一笑,一把甩開林承方,淡淡道,“林將軍,你也太高看老夫了吧?”
“老夫能在蒼雲衛抄你的家之前將你救出來,已經是儘了全力。”
“現如今蒼雲衛在全城緝拿你,老夫還能如何救你?”
林承方吞了口唾沫,嘶啞道,“相國,您……您不能扔下我不管啊。”
“您彆忘了,這些年來,末將幫您做過多少事,立過多少功勞。”
“如果末將被抓入大牢,萬一扛不住酷刑,無法守口如瓶,豈不是給相國添麻煩嗎?”
聽聞此話,楊文忠神情倏然一沉,冷聲道:“林承方,你是在威脅老夫嗎?”
“末將不敢,末將隻是……對自己沒自信。”
林承方雖惶恐萬分,但也隻得緊咬槽牙,硬著頭皮道,“沒辦法,楊相國,末將知道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
“若非您是四明山的後台,我兒林千鈞不可能被秦川所抓,我林家也不會淪落至這般地步。”
“拋開四明山的事不提,如果末將不小心將當初落雲穀之戰的秘密吐露出去,相國還如何獨善其身?”
楊文忠兩眼死死盯著林承方,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殺機。
但隨即便轉瞬即逝,嘴角勾起一抹一意味深長的笑容。
“林將軍,老夫跟你開玩笑呢。”
“你我一起共事這麼多年,早已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現如今你遭了難,老夫又豈能坐視不管?”
“這樣吧,京城西門的守將於寬,是老夫的門生,唯老夫之命是從。”
“嚴翼,你速速帶著林將軍,從西門逃走,護送他逃往護城河。”
“老夫在護城河邊上備了一條小舟,你到了護城河,便乘舟順流而下,直奔江南而去。”
“老夫的兩個兒子,皆在江南為官,有他們庇護,定可護你周全。”
林承方這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激動地點了點頭,“多謝相國,多謝相國救命!”
說著,他又想到什麼,小心翼翼道,“相國,那我兒千鈞……”
楊文忠冷聲道,“都已經到這般時候,你還顧得上這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