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微陪著二人出府,剛出大門就瞧見一長身玉立的俊美郎君立在一架馬車前。沒等她細瞧,身邊阮靜棠就如同乳燕投林撲了過去,一疊聲二哥哥二哥哥地叫著。
阮祺文含笑接住阮靜棠,先是熟練揉了下她腦袋,適才抬頭看向站在自己母親身邊的年輕姑娘。
這位就是母親昨晚要他認識的沈姑娘吧。
在看清沈疏微容貌後,阮祺文有片刻失神,緊接著嘴角弧度擴大,朝沈疏微遙遙行了一禮,“在下阮祺文,還未謝過沈姑娘對胞弟的救命之恩。”
阮祺文話說的巧,不提其他的,隻提自己弟弟,既在沈疏微麵前露了臉,又不招人反感。
沈疏微微笑還了一禮,立在身側的王佩蘭心底卻是咯噔一聲。
壞了,她兒子看上沈疏微了。
王佩蘭強撐著笑意往回走,沈疏微作為主家自然要送她過去。說話間,沈疏微腳下踩中一個滾圓的石頭,左腳一崴,冷不防朝前撲去。
正在台階下準備攙扶自家母親的阮祺文眼疾手快將人扶住,右手虛虛攏住她腰身。
看到這一幕,王佩蘭絕望閉上眼睛。
兒啊,你的心上人也有心上人啊。
猝不及防的書墨香氣撲了滿懷,沈疏微連忙推開人穩住身形,與他道謝。
阮祺文慢慢收回手,指腹無意識揉搓,似是在回味剛才那個擁抱。
他笑著正要推辭,忽覺一道森寒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頭看去,隻見一貌若謫仙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半開的門板後,見自己看去勾唇露出一個微笑。
王佩蘭趁機拉住他,火急火燎就要扯著他上馬車。
阮祺文站穩腳,無奈看她,“母親何必如此著急,我還有話要和沈姑娘說。”
王佩蘭也瞧見了景胤,見對方容貌不俗,一身氣度更是不凡,斜倚在門邊似笑非笑看著他們幾人,無不彰顯自己正宮地位。
聽見自己傻兒子當著正房的麵還要和沈疏微說話,王佩蘭急壞了,“你那話還是留著回家對你娘我說去吧。”
阮祺文看了眼王佩蘭,“那話我本來也要對母親說,是城外流民的事。”
王佩蘭愣住了,這關流民什麼事,她忽然生出一點不安。
沈疏微亦是看著阮祺文,等他的下文。
對上沈疏微探究目光,阮祺文鄭重說道:“太子有意肅清城外流民,今日子時前定會動手。”
他身為太子屬官,對於太子的動向再清楚不過。
沈家和他母親在城外救濟流民一事他是知道的,所以才會出聲提醒,好讓他們有個準備。
“肅清?如何肅清?”沈疏微問道,五指卻悄然蜷緊。
因為這事前世也有過一遭,說句血流成河也不為過。
阮祺文神色嚴肅了點,“事涉太子,恕我不能多說,隻是沈姑娘這幾日就不要再出城了。”
可能今夜過後,城外再無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