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韞腦海中忽地閃過什麼,但轉瞬即逝他來不及抓住。
他鬆開握住沈疏微的手,看著對方往後退了幾步的動作,輕笑:“那就等小姐回來再說。”
沈疏微見他不瘋了,看著漸沉的天色,索性解了馬車,騎馬趕去城外。
掌心血印蹭著韁繩,又疼又癢,沈疏微忍不住暗罵了一聲。
看著一言不發騎馬遠去的沈疏微,尋霄行至趙韞身邊,壓低聲問道:“世子,沈姑娘去了城外,我們留在城外的那些人可還要按計劃行事?”
世子一早就知道太子會對流民動手,也早早安排好了人手,這些全是看在沈姑娘的麵上。
趙韞目光一直追隨那道纖瘦身影,直到身影徹底消失看不見才垂下眸子,把玩那隻巴掌大的純金兔子,“不急,先去查一個人。”
片刻後,廚房燒火的那個小丫頭被尋霄打暈綁了過來,尋霄熟練撬開她嘴,往裡麵塞了一粒藥丸。
小丫頭眼皮顫了顫,慢慢睜開眼睛,眸底一片空洞。
趙韞端坐椅上,掌心握著純金兔子,指腹揉過兔耳朵,“沈疏微命你送來的兩碗東西,是誰做的?”
小丫頭神情呆板,一板一眼說了,“甜水是我做的,蜜餞是三姑娘親自曬乾醃製的。”
尋霄在旁邊聽得微微皺眉,她來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趙韞笑了,隻聽得小丫頭繼續往下說,把自己心底心思吐露的一乾二淨。
“我喜歡景公子,但景公子隻對三姑娘好,我想讓景公子心裡有我。”
尋霄連忙出手劈暈了她,看向上首趙韞。
“好大的膽子,竟然挑撥我與小姐的感情。”趙韞似笑非笑看著她。
“世子要如何處置她?”尋霄垂首發問。
上一個敢算計世子的現在東一塊西一塊都不知道葬哪了。
趙韞起身撣了撣衣袍,輕描淡寫開口,“你看著處置。”
尋霄眉心輕擰看著暈過去的人,世子這個看著處置是什麼意思。
是要青一塊紫一塊還是東一塊西一塊?
沈疏微來到城門的時候正好撞上太子蕭承明帶人驅趕那些暫居在城外的流民。
有流民想反抗,侍衛唰地抽出腰間大刀,惡聲惡氣將人踹倒,“滾滾滾!太子跟前豈容你們這群賤民造反!”
“殿下足夠寬宏大量,給你們留了一條生路,識趣的趕緊搬到城北廟裡去!”
一群人沒來得及收拾自己行囊就被官兵推搡著往前走,有個孩子因此嚇得跌了一跤,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官兵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踹他起來,一匹馬忽然在自己身邊勒停。
“敢問太子殿下要如何安置他們?”沈疏微翻身下馬,扶起那個孩子,將他塞進母親懷抱,這才不卑不亢朝太子行禮。
被沈疏微推開的官兵狠狠皺眉,“有你這個娘們什麼事,這群流民身上帶著臟病——”
“住嘴,不得對沈姑娘無禮。”蕭承明出聲打斷。
目光悠悠落在沈疏微臉上,唇角微揚,“本宮自然是將這些流民好生安置在城北的廟裡,和洛京百姓隔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