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虛空，已經完全成了棋盤。
虛空是那些大勢力的虛空。
但客觀來說，如果沒有他們的維係，現在的虛空也早已經毀滅。
這一切，並沒有絕對的好與不好。
對於底層的生靈來說，誰當天道，並無關係。
但對於林善這類一路被操作的棋子來說。
現在的虛空，隻會令他感到極度的窒息。
他寧願這個世界回到那個適者生存的時代。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被命運暗中操縱，一切都存在於觀測中，那麼存在本身，就已經失去了意義。
在林善看來，世界需要有人維護，但絕不需要絕對的操縱。
他指的操作者，並非是虛空那十一大勢力。
而是在那之上，真正操縱一切的存在。
林善一邊走，一邊收集天理碎片，同時在心中思考。
如果，他成了天理，結局會怎麼發展？
大概率也會被圍毆至死。
林善體內走出無數道身影，源源不斷的飛向四周。
這些都是他的分身。
林善給他們的任務隻有一個——收集天理碎片。
整個邊境，對於超脫者來說並不算太大，他的心湖甚至能完全覆蓋。
邊境中殘存的天理碎片並不足以組成真正的天理。
其中大部分天理碎片，恐怕都在極紅一族的手裡。
但對於林善來說，有這些就足夠了。
他並非真想成為天理。
林善在邊境待了兩年的時間，已經差不多將獸體內的天理碎片全都剝離。
並沒有戰鬥，它們都是自願奉獻給林善的。
還剩下一些天理碎片散落在邊境的各大族落裡，林善並沒有去動。
收集到足夠多的天理碎片後，林善並沒有立即離開，他在等待著什麼。
終於在第五年的一個晚上。
林善抬頭望天，露出一抹笑意。
掛在天上的，不再是月亮，而是一張扭曲、巨大的臉。
那張臉占據了邊境三分之一的天空，臉上長滿厚重的紅色毛發，腐爛的眼睛正緊閉著。
林善消失在原地。
打破層層維度的阻隔，來到那張巨臉麵前。
曾經的他還不能確定，但現在他已經可以肯定，這臉的主人，還是活著的。
邊境大地每晚的地鳴。
都是祂的身體在動。
林善也無法確定這究竟是什麼人。
祂頭被砍下掛在天上，身體則成了眾生棲息的大地。
哪怕如此，依舊吊著一口氣，不願意就此死去。
林善站在那張巨臉前，目光深邃。
“你是誰？”
過了好一會兒，那張巨大的臉才緩緩睜開眼睛。
祂的眼眸深邃如星空，仿佛能看穿一切虛妄。
祂的目光落在林善身上，注視了片刻，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出現在林善腦海中，仿佛從遠古的時光中傳來。
“窺探到真實的人啊。”
“去源界，讓他帶你去！”
話音，不等林善反應，周邊的空間驟然破碎。
強大的時空之力瞬間將林善強製轉移。
林善站在一間簡陋的小屋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木屋的陳設簡單而古樸，一張木桌，幾把椅子，牆上掛著幾幅古老的畫卷，畫卷上描繪著一些模糊不清的景象。
林善的出現打破了屋內原有的寧靜。
他對麵，有兩人正驚愕地看向他。
其中一人，渾身充滿了扭曲的氣息，身後長滿了無數隻小手，麵容和林善一模一樣。
另一人，林善曾經在滄瀾見過——是擺渡婆婆。
她一身灰衣，手中握著一根木杖。
擺渡婆婆和扭曲林善同時看向黑衣林善。
“你不是死了嗎？”扭曲林善眼中泛起一抹疑色，“人族那些人良心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