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就是和紅顏們稍微“貼貼”得久了那麼一點點嗎?
居然這麼快就被這位後宮之主精準地“抓包”,甚至還直接“殺”到了他的私人浴池裡來“興師問罪”了?!
察覺到江塵羽那明顯帶著心虛和驚訝的語調,謝曦雪甚至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隻是那如同遠山含黛般的秀眉微微挑動了一下。
她紅唇輕啟,空靈而清冷的聲音在氤氳的熱氣中緩緩響起,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哼,為師要是不主動過來,又怎麼能‘恰好’觀察到我的好徒兒剛才在庭院裡,那般左右逢源、雨露均沾的精彩表演呢?”
她頓了頓,語氣陡然轉冷,仿佛帶著冰碴:
“逆徒,你剛剛……玩得很開心嘛?嗯?”
最後一個“嗯”字,尾音微微上揚,帶著極大的壓迫感。
江塵羽被這突如其來的“審問”弄得頭皮發麻,但他反應極快,立刻發揮出強大的表情管理能力,臉上迅速堆起一個極其無辜的表情。
他假裝完全沒有聽見女人言語中那濃得化不開的嘲諷和酸意。
他一邊故作鎮定地開始解自己的外袍,一邊打著哈哈試圖蒙混過關:
“哎呀,師尊您說的這是哪裡話?
弟子這不是出關後,看到大家都很關心我,所以就簡單表達一下感謝嘛,我也沒做什麼!”
說著,他“噗通”一聲,滑進了溫暖的泉水之中,選擇坐在離謝曦雪大約一臂遠的地方,假裝認真地開始搓洗手臂,仿佛真的隻是來洗澡的。
見狀,謝曦雪終於緩緩睜開了那雙美眸,沒好氣地瞪了一旁試圖裝傻充愣的逆徒一眼。
不過,她倒也並沒有立刻發作,繼續追究他在外麵“拈花惹草”的具體細節。
她隻是沉默了片刻,然後默不作聲地、極其自然地從水下伸出手,精準地找到了江塵羽的手,然後不容拒絕地與他十指緊緊相扣。
就連溫熱池水也無法隔絕那細膩微涼的觸感。
“哼,”她輕輕哼了一聲,語氣依舊帶著一絲傲嬌,但其中的冷意已經消散了大半,轉而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逆徒,等會兒的突破的時候不許出任何岔子,更不許給為師丟臉,聽到沒有?”
感受著掌心傳來的微涼與緊扣的力道,聽著師尊這彆彆扭扭的鼓勵,江塵羽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他側過頭,看著師尊在氤氳水汽中更顯朦朧絕美的側臉,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揚起,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卻無比真實溫暖的笑容。
“遵命,師尊!”
他輕聲應道,聲音裡充滿了自信和堅定。
說完,他握著師尊的手微微用力回握了一下,然後試探性地、將身子稍稍往一旁的女人那溫暖馨香的方向靠了過去。
這一次,謝曦雪並沒有躲開,隻是任由他靠近。
他們兩人肩並著肩,浸泡在溫暖的泉水中,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師尊,更衣這等小事,還是由弟子自己來吧?
怎敢勞煩您親自動手。”
江塵羽看著自家師尊那雙纖纖玉手拿起那件專門為今日場合準備的、繡著暗銀雲紋的月白道袍,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有什麼不合適的?”
謝曦雪抬眸瞥了他一眼,語氣淡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之前……你幫為師‘更衣’的次數還少嗎?”
說到這,似乎是想起了某些特定的、令人麵紅耳赤的“更衣”場景,謝曦雪那清冷如玉的麵頰不禁浮現起一抹極淡的緋紅,如同冰雪初融時映照的霞光。
跟自己此刻隻是單純地幫逆徒換上正經的宗門禮服不同,逆徒幫自己“穿”的那些裡麵,可著實夾雜了不少稀奇古怪、布料節省、讓人穿上後羞憤欲絕的“玩意兒”!
聞言,江塵羽摸了摸鼻子,識趣地沒有再爭辯什麼。
他乖乖站定,張開雙臂,如同一個大型人偶般,任由自家這位絕美師尊略顯生疏卻異常仔細地為自己穿戴整齊,撫平每一處細微的褶皺。
更衣完畢,謝曦雪似乎仍不滿意。
她繞到江塵羽身前,微微蹙眉端詳了片刻,然後竟又讓他坐下,親自拿起玉梳,手法略顯笨拙卻又異常認真地為他把有些散亂的頭發重新梳理,挽了一個在如今年輕一輩男修中頗為流行、顯得既精神又不失飄逸的發髻。
“師尊,宗主那邊傳訊催我了,時辰差不多,弟子就先走一步了!”
待一切收拾妥當,江塵羽對著水鏡瞥了一眼自己煥然一新的造型,確定從頭到腳都完美無瑕、無可挑剔之後,這才轉身,衝著身旁這位今日格外細心體貼的師尊,笑嘻嘻地拱手行了一禮。
“去吧。”
謝曦雪微微頷首,目光在他身上流轉了一圈,似乎也頗為滿意自己的“傑作”,語氣緩和地說道:
“好生表現。等會兒為師也會去現場看著的。”
不過,像是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她那美眸微微眯起,斜睨了他一眼,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記住,這次場合不同,給我安分點!
不許再像在院子裡那樣,跟你的那些紅顏知己們拉拉扯扯、摟摟抱抱!
不然的話,哪怕是以為師這般好的性子,也定會讓你好好重溫一下門規的森嚴!”
“師尊!您這是把徒兒想成什麼人了!”
“徒兒是去辦正事的,豈會那般不知輕重?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說完,他不敢再多留趕緊轉身,並迅速消失在庭院外的雲霧之中。
......
不一會兒的功夫。
江塵羽便駕馭遁光,來到了太清宗最為核心的區域——位於主峰之巔的“論道廣場”。
此刻,這座平日裡頗為空曠的廣場已然被改造一新,環形的高台之上座無虛席,中央則是一座高出地麵丈許的漢白玉平台,那裡將是他今日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