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色香味俱全、靈氣幾乎要溢出來的頂級靈膳,趙紫煙的喉嚨不受控製地劇烈滾動了一下。
跟場中這些經常能蹭到江老魔手藝的“自己人”不同,她這位太清宗三師姐,能光明正大吃到江塵羽親自下廚的機會,那可是屈指可數!
此刻見到這等陣仗,她隻覺得眼睛都看直了,險些就要不顧形象地直接撲上去開啟饕餮模式!
然而,她剛有起身的苗頭,一旁的老母親趙笙煙那帶著濃濃警告意味的、如同實質般的目光就“唰”地一下掃了過來,精準地釘在她身上。
趙紫煙身體一僵,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蔫了下去。
她訕訕地笑了笑,努力挺直腰板,強迫自己端端正正地坐好,擺出一副矜持且乖巧的模樣,隻是那不斷瞟向菜肴的小眼神,徹底出賣了她。
江塵羽將這一切儘收眼底,覺得有些好笑。
他主動拿起公筷,優先夾了一大塊汁水飽滿、燉得酥爛的靈禽肉,放到了趙紫煙麵前的碟子裡,溫和地笑道:
“紫煙師妹,彆客氣,嘗嘗師兄的手藝,看合不合胃口。”
這個小小的舉動,頓時讓趙紫煙受寵若驚,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連連點頭:
“謝謝師兄!”
而看到這一幕,江塵羽座下的那些紅顏知己們,神色卻都異常平靜,甚至有人嘴角還帶著一絲善意的微笑。
雖然她們平日裡大多都是些打翻的小醋壇子,但此刻卻表現得格外大度和體貼。
一來,她們不可能,也不屑於去公開跟一個明顯還是個貪吃鬼的女人爭風吃醋,那太掉價。
二來,更重要的是,此刻有宗主和師祖這兩位“外人”在場,她們一個個都鉚足了勁想要表現出最得體、最賢淑、最落落大方的一麵,誰也不想在這種場合失了分寸,給自家男人丟臉!
“不錯,真不錯!”
趙笙煙也夾了一筷子離自己最近的清炒玉筍,放入口中細細品味,眼眸頓時一亮,由衷地讚歎道:
“塵羽啊,你這手藝當真是絕了!火候、調味、靈氣的鎖存,都恰到好處!
我看宗門裡那幾個專司靈膳的長老,也就這點水平了!”
她說著,語氣中帶上了一絲真實的羨慕,目光瞟向一旁安靜用餐、姿態優雅的謝曦雪,調侃道:
“真是羨慕曦雪啊,有這樣的好福氣,能經常吃到這般用心的飯菜。”
“宗主您過獎了,弟子的這點微末手藝,跟那些真正的靈廚大家比起來,還差得遠呢,也就勉強能入口罷了。”
江塵羽謙虛地笑了笑,手上動作卻沒停,極其自然地夾起一塊剔除了所有細刺、雪白鮮嫩的蒸靈魚腹肉,輕輕放到了身旁絕美師尊謝曦雪的碗裡。
謝曦雪動作微微一頓,抬眸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隻是用筷子尖將那塊魚肉撥到一邊,晾著,然後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著自己夾的菜。
但熟悉她的人都能看出,她周身那清冷的氣場,似乎柔和了那麼一絲絲。
而看著與趙笙煙談笑風生、互動自然的江塵羽,坐在稍遠位置的詩鈺小蘿莉,咬著筷子尖,秀氣的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靈動的大眼睛裡閃爍著一抹濃濃的疑惑和不解。
魔頭師尊主動邀請趙紫煙師妹過來,她還能理解,畢竟趙紫煙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但是把宗主趙笙煙也一並留下參加這種明顯偏私人的家宴,這就讓詩鈺小蘿莉覺得非常奇怪了!
這完全不符合魔頭師尊一貫“怕麻煩”、“懶得多事”的作風啊!
難道……
一個極其荒謬、甚至堪稱驚悚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了詩鈺的小腦袋瓜!
她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小臉都嚇白了幾分!
難道在成功收服了魅魔姐妹花、搞定了貂人組合之後,自家魔頭師尊,他居然連宗主她老人家都不打算放過?
還想玩一出母......
這個想法太過駭人聽聞,讓詩鈺的嬌小的身軀都在顫抖!
她猛地一咬牙,悄悄運轉靈力,對著江塵羽發去了一道傳音:
“師尊!不行啊!
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對的!
您怎麼能連宗主她老人家都不放過啊?
求您收起您那危險的想法吧!”
正在給師尊布菜的江塵羽,聽到這石破天驚的傳音,手腕猛地一抖,筷子尖上的那塊靈菌“啪嗒”一下掉回了盤子裡。
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轉過頭,目光落在逆徒的身上,拳頭不由得硬了幾分。
這個孽徒!
整天就知道用她那個裝滿了黃色廢料的小腦袋瓜惡意揣測、抹黑她英明神武的師尊!
他惡狠狠地瞪了詩鈺一眼,讓少女脖子一縮,連忙低下頭,再也不敢吱聲了。
江塵羽這才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清理門戶的衝動,臉上重新堆起笑容,輕輕咳嗽了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宗主。”
他看向趙笙煙,神色變得正式了一些:
“其實這次特意請您過來,除了吃飯,主要是想跟您商量一件……
嗯,算是比較重要的事情。”
“哦?什麼事?”
趙笙煙放下筷子,拿起絲巾擦了擦嘴角,也露出了認真的神色:
“難道是你終於覺得當大師兄太清閒,想換換口味,打算接我的班,當太清宗的宗主了?”
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甚至還拍了拍手,顯得頗為“灑脫”:
“行啊!
如果你真有這個打算,那我立刻就可以打報告申請退位讓賢!
給你當副宗主打下手也不是不行嘛,反正這宗主之位,遲早也是你們年輕人的。”
此言一出,坐在下方的三位逆徒,眼睛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
給太清宗大師兄當弟子,雖然風光,但出門在外,總覺得輩分上莫名矮人一頭。
這要是能一躍成為宗主的親傳弟子那名頭聽起來就完全不一樣了!
然而,江塵羽的反應卻給她們潑了一盆冷水。
隻見他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一樣,連忙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臉上寫滿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