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夢落的話,也不無道理。
江塵羽此子,確實非同凡響,其教導弟子的能力,恐怕真有獨到之處,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
我們石家與太清宗的關係,一直這樣僵著,也確實不是辦法。”
他看向石羽瀾,提出了一個折中的建議:
“要不這樣吧!
再過不久,便是老祖五千歲壽誕。
我們不妨以慶祝老祖壽辰為由,向太清宗發出邀請,重點點名邀請那位江塵羽前來赴宴。
這既顯得我們大氣,不計前嫌,也是一個試探對方態度的絕佳機會。”
“若是他願意給我們石家這個麵子,前來赴宴,那便說明他對改善關係並非完全排斥,我們自然就可以順勢提出讓夢落拜師的請求,屆時再見機行事。”
“但如果他斷然拒絕……”
石驚天頓了頓,目光看向石夢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那也能讓夢落徹底死了這條心,安心在家族修煉,或者另尋名師。姐姐,您覺得如何?”
石羽瀾聽完弟弟的話,手指敲擊桌麵的速度放緩了下來,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密室內的其他幾位實權長老也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良久,石羽瀾緩緩點了點頭:
“嗯……驚天此言,倒也算穩妥。借著老祖壽誕的機會試探一下,進退皆可。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的意思辦吧。向太清宗發出請柬,措辭要客氣,重點邀請江塵羽。”
他隻是想借此機會試探緩和關係,並滿足一下女兒的心願,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看似穩妥的決定,竟會為強盛了萬年的石家,招來何等恐怖的滅頂之災!
一個足以將這個龐然大物徹底拖入深淵的巨大災禍!
而聽到家主終於鬆口,石夢落眼中瞬間迸發出驚喜和期待的光芒!她強忍著激動,連忙補充道:
“家主!
在發送請柬時,請您務必在給我的介紹中,稍微點明一下我身負‘至水聖體’的事情!”
“哦?這是為何?”
石羽瀾有些不解。
石夢落臉上露出一抹自信且帶著些許深意的笑容:
“根據我對那位塵羽閣下過往行為的觀察和分析,他似乎對那些擁有特殊體質、或者獨特天賦的天才,有著超乎尋常的‘青睞’和收集欲。”
她如數家珍般地分析道:
“您看,他最近新收的那位來自小宗門的女弟子,據傳是罕見的‘先天道體’。
更早一些,他還招攬了一位擁有精純‘鳳凰血脈’的少女。
甚至包括他最早收入門下的大弟子,也是身負某種古老的‘劍仙賜福’,天賦異稟。”
“結合這些信息。”
石夢落的聲音壓低了一些,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完全察覺的微妙情緒:
“我猜測,那位名聲清白、看似光風霽月的太清宗大師兄,內裡恐怕並不像世人傳言的那般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甚至可能是一位非常熱衷於‘雙修之道’,並且懂得如何‘善用’各種特殊體質爐鼎的行家。”
說到這裡,她的眼神異常明亮,甚至帶著一絲躍躍欲試:
“不過,對此,弟子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甚至覺得非常合我的心意!
這種純粹基於天賦和價值吸引、不摻雜過多複雜情感糾纏的關係,正是我所需要的!
各取所需,簡單直接!”
石羽瀾、石驚天以及在場的幾位長老聽完她這番大膽甚至有些驚世駭俗的言論,表情都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密室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但他們不得不承認,石夢落的分析,聽起來似乎有那麼點道理?
……
翌日清晨。
太清宗,江塵羽的庭院內。
當一名外門弟子恭敬地送來一份來自南疆石家、用料考究、散發著淡淡檀香的鎏金請柬時,江塵羽接過打開,隻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就瞬間變得極其精彩!
驚訝、錯愕、難以置信,最後統統化為一種極其荒誕和滑稽的感覺。
“好家夥……”
他拿著請柬,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搖著頭:
“我這正盤算著怎麼找理由打上門去,把他們家抄個底朝天呢……
他們倒好,居然主動遞請柬,邀請我去參加他們老祖宗的五千歲大壽?
還暗示想把他們家那位‘至水聖體’的天之驕女塞給我當徒弟?”
“這算什麼意思?主動引狼入室?還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這種強烈的反差和戲劇性,讓江塵羽一時之間都有些無語凝噎。
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笑容,手指摩挲著請柬光滑的表麵,眼中閃爍著算計的精光。
“這樣也好……”
他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本來還在琢磨著找個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能師出有名,強行攻打難免落人口實。
現在倒好,他們自己把機會送上門了!”
“或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這次壽宴。”
他若有所思:
“如果能在那老魔頭的五千歲壽宴上,當著所有賓客的麵,當場揭穿石家與域外天魔勾結、老祖已被奪舍的真相……
那效果,足以讓石家身敗名裂,眾叛親離!
到時候再動手,便是順理成章,替天行道!”
他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
“這次明麵上,還是得帶個‘老朋友’一起去……”
他想到了張無極。
對外,他一直宣稱這位驅魔張家的傳人與自己是過命的交情,關係鐵得很。
帶上她,既能顯得合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石家的戒心——誰會相信有人會帶著“至交好友”去闖必死的龍潭虎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