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謝。
但謝姓並不生僻。
陳紓音心臟猛地一跳,腦子沒辦法思考,直覺不會這麼巧,想了會,又昏沉沉睡過去。
長樂路287號。
陳紓音到溪上酒吧門口時天剛擦黑。白天聞玉說台裡有個急事,臨時過去了一趟,兩人約好在溪上門口碰麵。
入夜的長樂路有些鬨,餐廳、酒吧亮著燈,有人拿了啤酒瓶坐在馬路牙子上喝,有種不顧死活的鬆弛。
陳紓音站在原地滑手機,問聞玉什麼時候到。
聞玉說要晚一點,讓她先進去。
陳紓音說“好”。
嗓子像被架在火上烤。陳紓音為保命裹了件羽絨服,圍巾繞了好幾圈,勉強露出一雙眼睛。
施燃來門口接她,上下打量她好幾眼,“噗嗤”一聲笑了。
“寶貝,你是來酒吧,不是去北極。”
陳紓音吸了吸鼻子,半真半假說,“那我回去啦。”
施燃趕緊拉住她。說特地在二樓給她們留了景觀位。
上樓,在靠窗的沙發區坐下,陳紓音側頭往外看,幾棵梧桐樹高聳,隻是這個季節光禿禿的,實在談不上什麼景觀。
問施燃怎麼想到酒吧開在這兒。
停頓幾秒,施燃說:“我聽彆人說,這裡秋天很好看。”
這一帶是申市著名的梧桐區。哪怕租金高昂,她也覺得值。
陳紓音是申市人,見慣的東西不覺得稀奇。一針見血說“這是為浪漫主義買單”。
施燃沒否認。
叫服務生上了幾種低度數的酒和軟飲。又聊了會,聞玉才到。
坐下時一臉愉悅。
“燃燃,你出息了。”她喝掉半杯酒,平複心情才說,“這酒吧竟然有活的明星。”
說罷掏出手機要拍照。
施燃一把奪了她手機,“先說好,彆拍到不相乾的人,不然照片從我場子裡流出去,我生意還要不要做?”
聞玉笑嘻嘻:“你得先告訴我哪個是不相乾的。”
施燃說一會兒就知道了。
陳紓音靠著沙發向下眺。
最中間的圓弧卡座裡,一個濃顏係美人倚在那,黑色蕾絲上衣,短皮裙,卷發垂到胸口。
這張臉陳紓音有些印象。
好像叫……莊緲?
前陣子,聞玉癡迷一個真人秀節目,陳紓音看過一眼,似乎就是她。
長得漂亮,演技一般,被全網群嘲資源咖。但黑紅也是紅,人氣高是真的。
聞玉有些疑惑,問了句不是謝先生包場?
施燃笑她天真,“你也可以理解成,謝先生為她包的場。跟對人,雞犬升天。”
聞玉恍然大悟“哦”了聲。
演出時間快到了,施燃去後台準備。
陳紓音百無聊賴劃著手機,過一會,被聞玉拽住胳膊,“喏,金主來了。”
主唱沒登台,工作人員在調試設備,現場很安靜。所以莊緲那聲甜膩膩的“二哥”就尤其刺耳。
陳紓音往下麵看。
酒吧門口站了幾個人。莊緲挽住了其中一人的胳膊。
深灰色襯衫,墨色長褲,倜儻清冷的臉。
這種場合他顯然遊刃有餘。
上半身倚著牆,低頭看一眼挽上來的手,唇角若有似無彎著,靠近女生說了句什麼。
女生聽完鬆開,臉色微紅,作勢要打他。
但也沒敢真動手。
聞玉將剩餘半杯酒喝儘,半真半假感慨,以為金主們都是大腹便便的糟老頭,沒想到這麼年輕,完全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陳紓音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