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備份禮物送去,祝賀他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吧。
今後他蘅蕪酒樓要做大,就做吧。”
朱同吉又長歎一聲,想了想,又道:“我親自去。”
數日後。
良辰吉日。
兩台大輦抬著兩個嬌娘,從銀溪白雲弄子和內城出發,來到了蘅蕪酒樓。
紅色囍字到處貼著,喜慶燈籠早早兒連排掛起,照的暮色亦如白晝通明,街坊八方,張燈結彩,比過節還要熱鬨幾分。
今日,蘅蕪酒樓閉業,隻為舉辦婚宴之用。
大紅地毯早早鋪開,貼地蔓延,越過門檻直達廳裡。
當抬輦落定,兩位嬌娘頭蓋紅紗,麵含嬌羞,芳心裡滿是喜悅。
隨著纖纖繡鞋踩落到地麵,早已準備好的煙花禮炮成雙成對地響起,衝上天穹,在半空綻開須臾即逝的花,燦爛而豔麗。
緊接著,周遭鼓聲喧天,爆竹隆隆,街道兩畔皆是觀望的人群。
李元今日亦是換了一身錦衣禮服,上前牽過兩位娘子的手,邁過火盆,跨過馬鞍,來到大堂,拜天地,拜高堂.
高堂不在,便是李爺受之。
隻不過,按著規矩需得男女皆有高堂,然而在這世道.也沒人講究這麼多了。
拜完高堂,李元掀起兩位娘子的蓋頭,一側的丫鬟遞來交杯酒。
李元連喝兩杯。
緊接著又對李爺敬茶。
隨著一聲“送入洞房”,新郎牽著兩位新娘的手往樓上而去。
樓下的酒宴也開始了,熱熱鬨鬨,嘈嘈雜雜,客人不少,推杯換盞。
而在銀溪坊口,更有蘅蕪酒樓的丫鬟護院在冷風裡擺著粥鋪。
粥鍋上熱氣騰騰,後麵又是一鍋接著一鍋。
一個蓬頭垢麵、雙目無神的魁梧男子牽著個小女孩的手,排隊來到前麵,遞出大碗,鞠躬道了聲“謝謝”。
打粥的丫鬟一勺下去,滿滿實實地盛了一勺倒入碗裡。
男子鼻子嗅了嗅,眼睛忽地亮起,詫異地看向打粥的丫鬟。
他手捧的碗裡竟還浮著不少紅紅的肉塊兒。
男子詫異道:“粥裡.還有肉?”
丫鬟笑嘻嘻道:“老板和老板娘的大喜日子,讓粥裡加肉!”
說罷,她又輕聲道:“你家丫頭沒帶碗嗎?”
男人愣了下,他初來乍到,以為隻能打一份,此時又急忙匆匆摸出個碗,遞過去。
丫鬟又打了厚厚一勺,放入碗裡,然後又輕聲道:“明天再來,還有。”
“謝謝啊”男人滄桑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眼睛紅了紅,道,“好人有好報,祝你們老板和老板娘幸福美滿,萬事如意。”
說著,他又微微鞠躬,拉著小女孩的手,笑著道:“年年,我們有肉粥吃了。”
小女孩抽著鼻涕,雙目裡閃著光,急忙捧著碗“呼呼”地吃了起來。
男人卻沒吃,隻是看著她吃,看著看著忽地眼睛徹底紅了,他彆過頭,擦了擦眼淚。
如果如果把年年賣給這家店,年年會不會不再跟著他挨餓,受苦?而他是不是也可以在臨終前,去完成他必須要做的事呢?
初來乍到,再看看吧。
男人眼裡閃過一抹慎重。
“爹,你怎麼不吃?”小女孩昂頭,天真的問。
男人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等你吃飽了,爹再吃。”
他微微閉目,忽地輕聲道:“年年,從今天開始,爹要你背一些東西.你,一定要牢牢記住。”
血怒堂,夜色裡,鐵殺一襲白袍,正皺著眉坐在庭院裡。
忽地,一道黑影出現在他身後。
“丁老。”
鐵殺道,“今年他們又沒來嗎?”
月光裡走出一鶴發童顏的藍衣老者,正是丁老。
“沒來。”
“外麵已經亂到這種地步了嗎?他們已經三年沒來了.我也三年沒看到《生命圖錄》了。”
“當然亂,否則老夫怎麼會躲來這裡養老?”
鐵殺沉默下來,然後又道,“今天聽說我內門那個小家夥成婚了,還是李羽在給他主持婚禮。
那小家夥說是已經突破八品了,不容易啊”
丁老想了想,想起了鐵殺說的是誰,然後道:“一年前他才開始改修李羽的功法吧?”
“是啊,然後現在就突破八品了,這速度放在山寶縣外也算是天才了。”鐵殺饒有興趣地笑笑,他翹著腿,摸著下巴,使勁地摩挲了會兒,道,“丁老,你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之前那姓任的內門弟子就是他殺的?”
丁老笑了起來,指著鐵殺道:“你呀,你這想法跨度也太大了。”
鐵殺道:“我隻是喜歡去期待一些事,若真是他殺的,半年前他就該入八品了。
可他修行李羽功法卻確實是在一年之前。
丁老,我問你,你說什麼人才能在半年功夫裡不僅換了影血,還突破八品,並且能一刀封喉秒殺另一個八品弟子?”
丁老道:“中土那些天資恐怖的妖孽,可以。
不過,你這也太異想天開了。
如今血刀門的後起之秀,還是要看方家兄弟吧?
方劍龍快入七品了吧?
方成豹已經入了八品。
這兩位應該才是你重點培養的對象。”
鐵殺晃著腿道:“我也隻是隨便想想.
現在,我真希望我血刀門能多些人才。
那孫家和魏家的反撲,比我想的要狠了點。”
丁老道:“正常,誰家不會留點底牌。
不過,我們占了魏家的肉田,資源會多出很多。
隻要多熬幾年,兩邊平衡就會被打破。
孫家魏家耗不過我們,到時候一旦露出疲勢,便會兵敗如山倒。
不過,鐵殺啊,那些招來的野供奉,可怎麼辦?
他們首鼠兩端沒什麼忠誠.怕是會引起些動亂啊.”
鐵殺道:“沒辦法,孫家也在用野供奉,他們用,我們不用,那我們就會吃大虧。
這些野供奉,就是拿錢拿資源辦事,怎麼會有忠誠?
可明知如此,卻不得不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