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露出微笑,對眼前真炎氏族的族長行了一禮,然後感慨道:“原本我隻是想著與小雪雙宿雙飛,白頭偕老,卻未想到還與真炎氏族有這般緣分。
我很喜歡這片大地,也喜歡這裡的人,正因為如此,我才希望我們真炎氏族可以好好發展。
大長老之位,我便不推辭了。”
族長愣了下,總覺得這番說辭怪怪的。
李元感受了下身子,在遠離了火之後,他體內的影血又開始凍結了,境界又開始下降了,剛剛那一擊已經幾乎耗儘了他影血的活力。
“族長,我們回去吧。”
“好,元兄弟,我這就準備儀式,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們真炎氏族的大長老。”
若是放在外麵,李元肯定不願這樣,畢竟樹大招風。
可經過他的觀察,在這“西極的野蠻人部落”裡,低調真的不是好事,尤其是在你已經足夠強大的情況下,低調隻能帶來憋屈、欺辱。
這一點和在外麵那複雜無比的宗門不一樣。
狼群會奉最強者為狼王,但又有言“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具體該苟,還是該表現,得看情況。
“多謝族長!”
片刻後。
族長召來了五名族人,這五名族人的實力多在“800”左右,算是這真炎氏族裡的佼佼者了。
五人坐下,看著坐在大帳左首的少年,紛紛露出不滿。
其中一個雙耳掛著不知名鳥頭骷髏耳環的高瘦男子忽然起身道:“族長,我知道這王木二擊敗了蒼耳,可就算如此,那個位置也不是他該坐的吧?”
族長沒理這壯漢,而是先看向李元,介紹道:“我真炎氏族有三大姓氏,五大長老。
三大姓氏中,主姓為真炎,其餘兩姓為朝和沉,
其間又以真炎為貴,但朝沉兩姓卻主要擔任著觀火和喪葬之職。
至於大長老之職,則由我之下的強者擔之。
這位,乃是沉壽大長老。”
說罷,他又看向那鳥頭骷髏耳環的壯漢道:“沉壽,我找你們來正是要舉行拜火儀式,以讓元兄弟入我真炎氏族,換我真炎姓氏。”
“那他也不該坐在那位置!”再一旁,一個披著白狼皮的壯漢驟地補了句。
族長笑嗬嗬地看向李元道:“這位是朝霍,是觀火長老。”
然後又神色一肅,看向那骷髏鳥頭耳環的男子問:“沉壽,你一拳可在族外堅冰上開出多深的口子?”
“約莫拳頭這麼大吧.”沉壽道。
族長道:“可是我們的元兄弟,能開出十多丈。”
拳頭大小頂多就是一個一尺,也就是三分米,而十多丈則是百米,這中間的差距已經大到了完全無法同日而語的程度。
沉壽:???
朝霍:???
其餘三位長老:???
“我不信!”沉壽道,“這個外來者.”
族長怒道:“這是我真炎氏族的人,沉壽長老彆用外來者稱呼。”
一旁的朝霍忽地道:“族長雖是我族第一強者,可這話.我也不信。因為便是族長您也無法做到這一步吧?”
族長起身道:“走走走,到外麵談去,讓元兄弟給你們再露一手。
再之後,我真炎氏族的第一強者可不是我了,而是元兄弟。”
沉壽還是很懷疑,可看族長說的這麼煞有其事,也有些驚疑不定,然後道:“若他真能做到,我就把大長老之位讓給他。”
旋即,真炎氏族的高層和李元再去外麵逛了一圈兒。
李元回到火邊已經“補足能量”,再到外麵,自是一指靜海刀,直接以狂暴的震蕩之力將十數丈的堅冰轟成齏粉。
待到眾人再返回,沉壽不說話了。
而朝霍則是繼續嚷嚷道:“我承認他很厲害,可他從外而來,我建議先查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元兄弟,不如你自己坦白,把話都說清楚,省得之後做出傷害我真炎氏族利益的事情來。
若你真沒問題。
那.族長,我提議先讓元兄弟加入我族,等五年之後再讓他成為長老。
如果想當大長老,那至少得十年之後。”
李元抬頭掃了一眼這披著白狼皮的壯漢。
他心裡了然。
彆看這壯漢說的好像在為真炎氏族考慮,其實隻是不想他過多掌權,卻又想他能夠為真炎氏族做事。
看來這種“野蠻人部落”裡絕大部分人雖然都是二愣子,但這種很可能去過外麵的高層卻早就學壞了。
他目光掃了一眼左右,所有人都沉默著,隻有朝霍一個人在說。
李元微笑道:“朝長老,我的妻子是真炎雪,我也很喜歡真炎氏族。
所以.我們死鬥吧,敢嗎?”
朝霍:???
李元忽地起身,一步一步往朝霍走去,火光從帳篷外投入,又隨著他的走動,將他的影子長短不一地投落在帳篷上,而顯出一種壓迫力。
李元兩步就走到了朝霍麵前,道:“在火的見證下,我們死鬥。
堂堂真炎氏族的長老,總不至於連死鬥都不敢吧?
畢竟,我們真炎氏族隻尊重強者。
一個連死鬥邀請都不敢接受的人,有什麼資格做長老?”
他雙手高舉,如野獸般咆哮,震的整個帳篷嗡嗡發響。
朝霍:.
他垂下頭,不敢看李元目光,然後快速道:“族長,我提議,趕快舉行拜火儀式,讓元兄弟成為真炎氏族的真正一員!他.他就該當大長老!”
眾人:.
李元坐到他位置旁,一把摟住他肩膀,笑道:“好兄弟,今後就是一家人了。”
朝霍隻感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襲來,就好像他成了隻兔子,而被一隻大象給摟住了似的。
他麵色瞬間漲紅,全身肌肉繃緊,苦苦抵抗著李元的一摟之力。
李元大笑著指著他道:“臉紅了,臉紅了!哈哈哈!”
族長也跟著笑道:“朝長老,你臉紅做什麼?又不是個娘們,哈哈哈!”
一片歡聲笑語裡,李元的身份也被認同了。
畢竟再怎麼說,李元確實是真炎雪的男人,並不是外人。
他們真炎氏族雖然極度排外,可對於族內強者,卻是都尊重的很。
換句話說,也幸好李元是真炎雪的男人,否則他來到此處,即便表現出強大的力量,迎來的也未必是投誠,而是血戰。
凍土之上,沒有日夜之分。
火在地麵上焚燒,其炎不滅,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和玄奇。
而李元注意到,這火比起自己初來之時似乎有了一丁點兒的移動,隻是很微小,微小到尋常人可能根本注意不到。
但日積月累之下,這火便其實是一直在動的。
那麼,它要去哪兒?
又是為何而移動的?
另一邊,族長站在篝火前,雙手揚起,麵朝火焰,屈膝下拜,口中念念有詞,好似某種古老的拗口的語言。
一眾族人隨在他身後拜著。
李元自然也在拜。
一番念咒似的儀式後,族長抓起李元的手,沉聲道:“今日起,王木二便是我真炎氏族大長老————真炎元!”
整個真炎氏族都驚了,不少年輕人都抬頭看向族長還有其他五位長老。
可還有些人其實剛剛已經看到了營地外的那一幕,心中了然。
解釋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逐漸嗡嗡的聲音平息了下來。
族長莊嚴道:“為強者歡呼,為大長老歡呼!!”
“吼!”
“吼!”
“吼!”
一群真炎氏族的人雀躍起來。
而人群之中,真炎雪更是喜的雙頰通紅,腦子裡全然都是空白,閃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的欣喜與震驚。
她的男人,怎麼就突然成為大長老了?
這是什麼水平啦?
儀式並未結束。
當天,真炎氏族的男男女女圍繞著火開始跳舞。
赤紅的焰色,環繞的人影,交織成一副帶著古老色彩的圖卷
李元欣然地換上了獸皮衣裳和短裙,將原本梳理整齊的長發編成了一個個“充滿野蠻人風格”的小辮子。
他雙目炯炯有神,隨著真炎氏族一起,忘我地在火邊歡快地跳著。
永夜之中,漆黑乃是天地的主色調,
火光如豆,好似汪洋裡的一葉扁舟,
而其餘地方,皆是漫天雪暴
可這在這如豆大小的火光裡,卻正燃燒著生命的熱情。
李元感受著這熱情,越發地融入此處。
族長端坐在篝火旁的一張大椅上,看著李元,心底很是歡喜。
在他眼裡,李元是完全融入了這個氏族,無論是衣著打扮還是行為,皆是如此。
這就是他們氏族的人!
而李元自己也是真的開心。
一來,融入真炎氏族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
二來,這種前所未有的不同體驗,也讓他很是樂於嘗試。
這一刻,他忘了自己身在異界,忘了自己身在凍土,隻是在這溫暖人心的火焰前,開心地和族人狂舞。
他哈哈大笑著,拉著真炎雪的手,在篝火邊跳著。
野蠻人的舞蹈很容易學習,那是一種古老的驅趕野獸的舞蹈,隻要身形姿勢足夠誇張,發出的動靜足夠大,就可以了。
“大長老~~”
一個肌膚雪白的紅瞳少女湊到了李元身邊,身形一卷便往李元的手上卷起,而手則是高高抬起,抓向李元的手。
李元笑了笑,也直接接過那遞來的柔荑,然後摟著少女的腰肢。
少女附耳,嬌聲道:“我叫沉娜,還沒有過男人,你喜歡我嗎?”
李元不敢亂說話,隻是笑著,禮貌性地和少女跳了兩下,然後手一舒,任由少女飛遠,繼而又快速抓住自家娘子的腰肢,開始跳舞。
他目光轉動,這赤熊熊的火焰周邊,不少女子都正看著他,目光裡汪潤又含情,開放又狂野
李元雖然是正常男人,可卻也不是色中餓鬼。
之前不小心贏來的真炎蓉,真炎紅,真炎蘭就已經足夠他頭疼了。
現在,他自然不可能在這篝火前在和其他女人眉來眼去,更不可能亂搞。
他神色動了動,忽地左手抄過真炎雪的腿彎,右手摟住她的肩膀,在火焰前飛身而起,旋轉許多圈,越過眾人,落到距離篝火最近的一片空地上,繼而將真炎雪放好。
他單膝跪在真炎雪麵前,仰麵,真誠,大聲道:“以火之名!我.真炎元帳篷裡,隻想有你一個女人!”
他的聲音很大,充滿了一種莫名的神聖。
而他的身形在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對於真炎氏族的某些儀式,他還是知道點兒的,畢竟和真炎雪睡了這麼久,枕邊話自然也說到過這個。
“以火之名”乃是真炎氏族重要的誓言,而且也確實曾有真炎氏族的少年對著女子如此宣布過忠誠。
一般來說,這少年絕不會是高層。
可李元卻是大長老。
他的聲音讓周邊跳舞的族人們都安靜了下。
旋即,更大的歡呼浪潮湧動而起。
“真炎元!”
“真炎元!”
“真炎元!”
人們歡呼起李元的名字。
李元歡呼著:“榮耀與吾妻子共享!”
他抓著真炎雪的手。
而真炎雪隻覺全身戰栗,一股幸福的火焰席卷她全身。
她的心徹底融化了,抱緊了眼前的少年。
她深吸一口氣,歡呼著大喊道:“我永遠屬於你!”
篝火晚會結束,這也預示著從此之後,在真炎氏族人眼裡,李元的名字便是真炎元。
而在回到帳篷後,李元尋到了真炎蓉,真炎蘭,真炎紅三女。
“你們都很漂亮,可是我已經有小雪了,不能再擁有你們,我在火前已經許下了誓言所以,我願意讓你們離開,回到原本的地方去。”
三女有些依依不舍,她們都是真的想和李元好。
尤其是李元在證明了自己實力,成為大長老後,她們更是想著給他生孩子。
但李元終究是大長老,他這麼說了,三女也無法再留下。
頓時間,三女拆帳篷去了。
而真炎雪也開始拆帳篷。
火光從遠處照來,將一個個帳篷的影子投落於地,冰雪融化的凍土上永遠有人在來來回回走著。
李元掃了一眼真炎雪,他知道媳婦兒是要將帳篷搬到更靠近火的地方去。
他已是大長老,他有這個資格。
李元彎腰身子,想去幫忙,卻被真炎雪推開了。
真炎雪甚至瞪了他一眼道:“哪有你這樣的大長老,不用你乾活兒。”
李元忽地想到了閻玉。
許多年,他還和閻玉活在村坊時,也是這般。
說起來,他和閻玉也沒什麼特殊的,都是普通人,可現在卻偏偏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大長老,你忙你的去吧,等我把帳篷安好了你再回來。”美婦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李元點點頭,然後去到了族長主帳。
“我們的大長老,是來找我商量如何占領外麵城鎮的事麼?”
族長正在喝酒。
他搖晃著酒水,又道,“是在凍土裡挖到的葡萄,釀成了三壇子酒,再加上羊奶,調成了五壇。這已經是第三壇了,你要來一杯嗎?”
“試試。”李元隨意道。
族長令人取了一個骨杯,給李元斟滿,然後又拍拍手令人去準備食物。
不一會兒,食物便上來了。
那是被火烤的油滋滋的肉,但色澤有些微的古怪。
而知道這肉來源的李元也沒有太多詫異。
這肉是從冰裡挖出來的,鬼知道存放了多少年。
數百年,數千年?
要不是這裡的火比較特殊,李元都懷疑這肉還能不能吃。
他正想著,族長已經動手了,直接撕下一片肉,就著酒吃了起來。
李元也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兩人狼吞虎咽。
族長邊吃,邊出神地看著遠方,用聊天的語氣道:“在去外麵前,我以為所有的肉都這味道。
可去了外麵,我看到了那些人將我們擠奶用的綿羊殺死做肉,將各種活物做成美味佳肴.我的世界都被顛覆了。
後來,我小心地測試著那些人的力量。
結果發現弱,難以想象的弱!
那一刻起,我就動了心思,我要帶領族人去外麵的世界。
但我真炎氏族人數終究不多,所以,我要聯合所有凍土上的部落。”
李元道:“這肉除了是熟的,確實很一般。”
族長忽道:“你覺得我多少歲了?”
李元抬頭,麵前男人強壯結實,雙眼如銅鈴,頭戴骨冠,很是威嚴,身側的“1710~1725”更是彰顯著他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