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是在平湖大酒店舉辦的,因為來的人比較多,年齡跨度也大,壽宴采取的是自助形式。
各式精美的中西式餐點琳琅滿目,應有儘有。
因為路上堵車,方溫言到的時候壽宴已經開始了,張立德先生身著一身墨綠色的唐裝在舞台上和大家致禮道謝。
“首先,感謝各位來參加老頭子的壽宴!”
“原本我是不想辦這個壽宴的,但是耐不住郝會長再三勸說,我想著借這個機會把大家都聚在一起也好!老頭子我既然占了個珠寶協會名譽會長的職務,那我就得履職!今天就借這個機會跟大家說說話!”
“我聽說,現在咱們這個圈子出現了一個怪現象,就是一種設計火了,後麵全是跟風的!沒人願意去研究新技法,新設計!翻來覆去就是你抄我,我抄你!或者是把幾個人的設計融合一下,就叫創新了!”
方立德歎了口氣,臉色十分難看。
“我知道現在的社會發展快,節奏也快!什麼東西都搞成了快餐文化!咱們這個行業也被席卷其中!”
“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珠寶設計不一樣!抄襲跟風永遠隻是一時!隻有經典的設計才能永不過時!”
“做設計就要腳踏實地!隻要細心雕琢,就算是一塊頑石也能傳世!這就是咱們珠寶設計師存在的意義!”
張立德手上的拐杖狠狠地在地上一頓,轉頭看向舞台邊上拿著話筒的人。
“郝東風!你是會長!在其位就要謀其政!你得負起責任來!要想辦法徹底扭轉現在這股抄襲的不正之風!否則!我看咱們這個珠寶行業協會也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張立德話音剛落,台下眾人一片嘩然,所有人麵麵相覷。
“早聽說張老先生有個外號叫張大炮,今天可真是見識了!人家郝會長辛辛苦苦幫他籌備壽宴,一句感謝的話沒說,當頭就給他一棒!就差沒指著鼻子罵人家瀆職了!”
“切!這算什麼啊!”一個中年微胖的男人撇了撇嘴,“你還沒見過之前張老先生當會長的時候呢!動不動就把人罵得狗血淋頭!現在他老了脾氣可是溫和多了!”
台下如沸水滾湯,喧嘩聲不絕於耳。
郝東風一張臉又青又紫,顯然難堪到了極點。
他擦了擦滿腦門的汗,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走到張立德身旁。
“是是是!老師教訓得是!現在咱們行業的風氣確實不太正!從今天開始,協會一定狠抓抄襲的不正之風!”
張立德冷哼一聲,
“你彆給我打馬虎眼!當我老年癡呆了瞎糊弄!今天趁大家都在,乾脆就弄個說法出來!”
“我提議!以後但凡是抄襲彆人設計的個人設計師,直接開除珠寶協會,終身黑名單!”
“各珠寶公司也要督促自己的設計師專注原創!不能盲目抄襲跟風!否則協會就取消企業的會員資格,中止以後的一切合作!”
“郝會長,你怎麼看?!”
“嘩……”
比剛剛更大的喧嘩聲響起,台下眾人紛紛交頭接耳,驚怒者有之,竊喜者亦有之。
張立德對一切充耳不聞,一雙老態龍鐘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郝東風。
郝東風頭上的汗一顆接一顆,直接淌成了小瀑布,順著他白胖的臉頰往襯衣的領口裡麵淌,不一會兒,前襟後背濕了一大片。
見張立德黑沉著臉一副不罷休的樣子,郝東風在心裡暗暗叫苦。
心說,眾目睽睽之下,您老人家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看?!我隻能這麼站著看!
但是有再多腹誹,此刻也隻能往肚子裡咽!
郝東風肚子上的肥肉抖了一抖,咬了咬牙狠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