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性有點類似於古修的心態,凡事並不以鬥法殺傷為第一,反倒多喜草木,寄情於靈根靈植之間,平日裡倒也怡然自得。
薑陽見了也不好強求,就跟著落下身形,與他一道往回走。
草木葳蕤,秋白凝露,肅風蕭蕭,卷起一地殘葉。
畢行簡指著珠白滴露饒有興趣道:
“金雖主秋之肅殺,卻也有一道豐收延綿之所在,秋金白露大利靈植孕養,我這段時間都在忙於奔走。”
“不管是【露華四時春】還是那【絳府雲渦蓮】隻要得了這秋露滋潤,來年靈機便會更勝往昔,可不容錯過。”
談起靈植畢行簡明顯活躍多了,四處揮手對著薑陽介紹著。
“哦?還有這種說法?”
薑陽跟著畢行簡的手張望,同時有一搭沒一搭的捧哏道。
“那是當然,歲以閏月定四時,諸道統皆有意象。”
畢行簡點點頭,而後又輕聲歎道:
“古代木德興盛,我『乙木』道統可是掌四時之氣,定造化生滅,何等風光,隻是如今孱弱,大部分意象缺失,隻能守著春之生發度日了...”
‘可歎炎夏被『附火』所占,金秋亦為『庚金』所取,就連歲冬也有『寒炁』竊居,真是惱人....’
薑陽也曾修過《森語芊萰經》,知道乙木如今並不光明,歸根結底還是頭頂無人,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家道統被外人今天搬一點,明天搶一點,漸漸被蠶食卻無可奈何。
他被畢行簡說的有感而發,不由歎道:
“也不知師尊....他有沒有求金之望?”
“金位貴重,誰不渴求。”
畢行簡聞言身形頓了頓,而後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麵,聲音輕的像是散在風中:
“隻是師尊他如今五法尚不能成就,隻能於山中枯坐忍耐,大真人之身聽著威風,卻也有難言之所在。”
玄光曾對他說過自己搜尋功法一事,薑陽忍不住好奇問道:
“那這最後一法當真就尋不得?”
畢行簡跟在玄光身邊不短,故而知曉些隱秘,低眉道:
“尋?世上還有大真人尋不來的東西,隻怕是有人不想他尋到,盼著他來求罷了。”
“求?”
薑陽抬眼看向畢行簡。
“求!低眉順眼,弓背折腰,俯首聽命,此為求。”
畢行簡的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卻逐漸走高:
“腰身可折,劍意卻如何能折?!”
腦中回憶著那仙使的可惡嘴臉,他還有一句未曾說出口的是,求來的功法修在身,真的能證金麼?
薑陽沉默不語,他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由對於自家師尊多了一層新的認識。
臨近小院,天色已經蒙蒙亮,畢行簡掙脫出低沉的情緒,轉頭對著薑陽道:
“你突破築基這喜訊想來師尊已經知曉了,不過也要前往拜見一番才是。”
薑陽按下心思,聞言笑道:
“師兄說的是,我正要前去呢。”